他话尚未完,林正阳早等的不耐烦,扬声催道:“陈敬龙,你究竟敢不敢较量?只顾婆婆妈妈、啰嗦不休,耽误大家时间,这算什么?”
陈敬龙略一扫视,见在场数千双眼睛都定定望着自己,异常关注;不由的豪气横生,斗志昂扬;大笑道:“陈某既已应战,便绝无退缩之理!林正阳,你急于当众出丑,陈某成全你就是!”说着,跃下高台,大步走去空地中心,到林正阳身前三丈外停住,与他相对而立。
林正阳缓缓抽出双短剑,两手分持;微露狞笑,轻声说道:“刀剑无眼,难免‘失手’;较量中取你性命,没人能怪得了我!嘿嘿,陈敬龙,我早有除你之意,今天总算能得偿所愿了!”
陈敬龙冷笑道:“名虽较量,实为生死相搏,陈某应战时便心中有数;明知厉害而敢战,正是未曾将你放在眼里!哼,姓林的,陈某多经磨难,早非昔日懵懂小儿,你想施加压力乱我心神,未免太也小我了!”言毕,抬手“刷”地抽出龙鳞血刃,厉声喝道:“废话少说!来吧!”迈步急冲上前,挺刃直刺林正阳胸膛。
林正阳微微冷笑,左剑疾扬,格挡血刃;剑身笼着枯黄光晕,正是用出“攻者自伤”的枯木斗气。
刃剑相交,“夺”一声闷响。陈敬龙所发力道,大半又回冲自身。他已知枯木斗气有此神妙,早有准备,并不运多重内力攻敌;一觉力道反冲,脚下疾扭,借回冲之力猛一旋身,甩刃斩向林正阳侧颈,去势迅猛无伦。
不料林正阳接他猛力一击,只微一摇晃而已,竟不退步,更不显丝毫慌乱;眼见血刃又至,右手起处,短剑笼着翠绿光晕,又挡个准准确确、不差分毫。
“叮”一声清脆大响。陈敬龙只觉对方剑上一股大力汹涌冲来,势不可抗;控制不住,“蹬蹬蹬蹬”连退四步,方勉强站稳。惊诧错愕之下,怔怔望着林正阳,茫然失神,一时顾不得继续攻击。
林正阳又接陈敬龙这借势蓄力的刚猛一击,亦再稳不住身形——上身连晃,疾向后退跃数尺化解力道,方保得不倒。——震惊之下,亦怔怔望着陈敬龙出神,未曾顾得进逼还击。
二人刚一交手,便硬碰两记,正是互试对方实力深浅;在场众人无一不明。而眼见硬碰之下,陈敬龙虽劣势显然,但绝非一击便倒、全无相抗之力,众豪杰更是无不大出意料、惊叹不已。
场中轰地响起一片鼓掌叫好声,许多人兴奋难耐,大叫大嚷:“陈少侠,了不起!”“如此年轻,便具与绝世高手一拼之能,陈少侠当真了得!”……
洪家台上的九人,表现却与众豪杰截然相反:都是眉头紧皱、满脸忧虑,极显沉重。秋长天与洪断山对视一眼,一齐摇了摇头。秋长天闷闷问道:“龙儿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林正阳?”洪断山轻声叹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过……唉,如此差距,结果已可预见:敬龙是必败无疑了!”
便在洪断山等人为陈敬龙而忧虑不堪的时候,伫立在场中的陈敬龙本人,却全无忧虑,只有一肚子的震惊、诧异!
他愣愣望着林正阳,茫然失神,心中只是大叫:“不可能!当真活见鬼了!……他上次接我一击,分明连退两步,险些摔倒;如今接我一击,却怎能只略一摇晃而已?难道区区两天时间,他本领竟突飞猛进,远胜先前了么?天下哪有人能进步的如此快法?……难道是我力量衰退了?……更不可能!我昨夜安安稳稳休息了一整夜,如今精力十足、体力充盈,所出攻击,力道怎可能弱于前晚?……又难道,前晚林正阳是有所保留,故意示弱?……他巴不得取我性命,岂有容情之理?……太没道理……两天前,我二人还相差仿佛,两天后,却竟有了这样大的差距,当真岂有此理!奇哉怪也!……”
……
林正阳望着陈敬龙,亦是怔怔失神;脸上轻蔑之色渐褪,慢慢转为凝重。
二人默然相对,良久不动。直到场中兴奋欢嚷声渐渐低落,终归沉寂,林正阳方轻轻点头,叹道:“想不到两年不见,你本领竟已如此高强!了不起;林某是衷心赞叹一句,绝非嘲讽:当真了不起!”
陈敬龙听他说话,心中微震,回过神来;愕道:“什么?……前晚你我交过手,你当知我本领远胜从前……”
不等他说完,林正阳冷笑抢道:“虽然你本领大进,却还远不是我的对手!你本领进步如此神速,我更不能容你活下去,不然,再过几年,我可真就制你不住了!”言未毕,脚下猛力一蹬,身形直蹿向前;双剑齐起,分往陈敬龙两肋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