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旬思索片刻,诧异渐消;含笑赞道:“你虽然阅历不丰,颇显幼稚,但明白道理,倒不是善恶不分的糊涂蛋!原来暗族中,也是有好人的!”
纱维亚忽显怒容,愤愤说道:“暗族中,大多都是好人。军兵凌虐轩辕百姓之事,定与统帅有关;来现在这统帅,大帝任用很不恰当……”
吴旬冷笑道:“恐怕不只是统帅一个人不好吧?你们暗族侵我轩辕,妄生事端,以至百姓遭祸、军兵喋血,难道做的很对么?哼,我你们那个什么大帝,才真正不是好东西!”
纱维亚听他辱骂暗族君主,微显怒色,但想了想,却终究没有发怒,皱眉叹道:“我在前线,见识了什么叫做战争!两族战士,都死了很多;一场厮杀下来,成千上万的人倒在战场上,鲜血染红了大地,情形凄惨的很。如果没有战争,那些战士就可以不死,他们会继续快乐生活,与妻子儿女相伴,那该是多么美好?为什么要丧送那么多人的生命、为什么要断送更多人的幸福?大帝挑起战争,让那么多人死在战场上,究竟又为了什么?他做的当真对么?……唉,我现在真的有些怀疑了!”
吴旬叹道:“挑起战争,丧送无数人性命,当然是不对的……”话尚未完,忽听得远处隆隆声响,迅速接近。
吴旬一愣,尚未有所举措,陈敬龙已被隆隆蹄声惊醒;猛跃起身,叫道:“暗军来了!”
吴旬仔细倾听,沉吟说道:“听这蹄声,来的少说也有五六百骑!”
陈敬龙运转内力,感觉虽恢复一些,但恢复的并不很多;皱眉叹道:“不到万不得以,还是不要硬拼的好!”
二人说话的工夫,外面蹄声已奔到城堡近处,渐渐止息;跟着便听有人扬声喝问:“城堡主人,天还没黑,为什么关门?发生了什么事?”说话语调,正是暗族人口声。
吴旬望向陈敬龙,轻声问道:“如何应付?要接口回答么?”
陈敬龙缓缓摇头,握上剑柄,望向纱维亚;正要开口,纱维亚抢道:“你不用吓我;我知道该怎么做!”微一停顿,又道:“我们到二层窗口去,我跟他们说话!”
这微一耽误的工夫,堡外来人不闻里面应声,已觉出不对;有人叫道:“情形有异,大家小心!立即分散包围!抬大石来,撞开堡门!”
陈敬龙听得外面呼喊,情知事急,不容再有耽搁;只得上前搂住纱维亚柳腰,将她打横夹起,去往城堡二层。吴旬却不跟去,只立在门旁,握刀提防,准备一旦门被撞开时,立即出手开打。
到了二层一处窗口旁,陈敬龙将纱维亚放下,手扶剑柄,沉声恐吓道:“你说话最好小心些;若敢轻举妄动,别怪我心狠手黑!”
纱维亚微微一笑,也不接口;自顾挪动脚步,面对窗口而立,向外略一张望,扬声斥道:“你们是谁的部下?到这里乱嚷什么?”
城堡外,纱维亚所立窗口下,围了足有六七十暗族军兵;他们听得纱维亚呼喝,登时齐齐仰头望去。
那城堡窗口极为狭小,离地又高,纱维亚立在那里,外面军兵只能见她头胸,却不出她双臂反剪的异状。
观望片刻,一名军士恭声问道:“城堡里的,可是尊敬的金宫骑士,纱维亚大人么?”
纱维亚冷冷应道:“不错,正是我在这里!你认得我?”
众暗军听说是堂堂金宫骑士在此,忙不迭的都翻身下马,垂手肃立。先前说话那军士应道:“我曾经见过纱维亚大人两次,所以认得……”
纱维亚不耐烦打断道:“认得便好!我问你,你们兴师动众,到这里吵吵闹闹,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想打劫这城堡,发笔横财么?”
那军士慌道:“这……这怎么敢?我们是搜寻陈敬龙下落,寻到这里;见堡门紧闭,无人出入,情形有些不对,所以才包围起来,准备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