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感念白虎城主苦心,唏嘘良久,才稳住情绪,又往薄绢上最后一行字去。
最后一行,只有六个字,是“速与楚楚成婚”;字迹比前两行更加凌乱扭曲,几乎不成字样;第二个“楚”字模糊一团,若不是与前一个字连在一起,根本就推测不出写的是;到最后一个“婚”字,底下的“日”干脆就只画个圈代替;显然,白虎城主垂危之际又再劳神,精神越来越是不济,最后这几个字,实是写的万分勉强。
陈敬龙连推测带猜测,总算认明白了最后六个字,不由的更觉心酸;暗自感叹王爷只认楚楚这一个亲人,对她万分牵挂,到了垂危之时,犹担心她日后没有着落,着意叮嘱我要娶她……王爷,敬龙不是寡情薄幸之人,既与楚楚有了夫妻之实,将来必不负她就是;您泉下有知,尽可放心;只可惜……将来我与楚楚成婚之日,却不能得您老人家观礼了……”伤感之际,不自禁便想起当初起行奔赴前线、白虎城主将楚楚正式托付给时的情景;由此一引,昔日与白虎城主在一起的一幕幕,又纷至沓来、逐一浮现眼前……
严奇见他过薄绢之后,便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等了许久,不见他有所举动,终于忍耐不住,轻声问道敬龙,王爷于垂危之际命人送这薄绢来,难道会没要紧事么?”
陈敬龙微微一震,从回忆中惊醒;稍一寻思,忙立起身,将薄绢收入怀中,焦急说道要紧,非常要紧,万万不能耽搁我……我这便去干正事,不能相陪了;二位请回吧”说着,抬腿便要往外走;忽又停住,想了想,转头向凌羽,问道凌队长,王爷……唉,你以后何去何从?”
凌羽凄然叹道王爷代我恩重如山,凌羽终生报答不完;王爷不在了,我……我便去追随郡主,给郡主做个侍卫吧王爷只这一个亲人;凌羽保护郡主,也算是在报王爷恩德了”抱拳向严、陈二人各施一礼,又道二位将军,以后我跟着郡主,咱们定有再见之时;后会有期”言毕,将斗篷上的头罩戴好,掩了大半面孔,抬步出帐而去。
陈敬龙目送他离开,点头叹道这人对王爷确是忠心耿耿,难怪王爷如此信任他,有重要事情都派他来干楚楚能有这么个忠心之人保护,我也能放心不少”说着,抬步走出帐外;唤来亲兵,吩咐道快去请贺副将来见我,越快越好”那亲兵答应一声,急忙奔去。严奇知他有重要事情要办,也不多加打扰,自顾离去。
不一刻,贺腾急急赶到。陈敬龙向他略一讲述王爷绢书之事,又将城主府通行金牌交付于他,命他立即带兵起行;贺腾自无异议。
二人略一商量,都觉陈家军大损之后,老兵所剩不多、战力已很有限,着实再不能削减;刚从军的三万多新兵,暂时不能上阵,留在前线一时也派不上用场,倒不如去往后方,一边驻守铁盔山,一边训练,两不耽误;当即便决定贺腾引领新兵离去。
要接管铁盔山,必须在朝廷得知白虎城主死讯,任命新的城主到达白虎城之前便赶到铁盔山去,着实紧迫的很。二人丝毫不敢耽搁,商议过后,便匆匆集结新兵、整理沿途所需物资。当天,三万多新兵便在贺腾引领下离营而去。
陈家军擅自出兵,已有多次,其他诸军将士见的惯了,都习以为常;此次见陈家军又再出兵,也都不很在意,并没人疑心过问。
倒是慕容滨滨、项拓这两位陈家军副将,惊疑不定,不知为何要把新兵派走,一齐找上陈敬龙,非逼他说个清楚不可。陈敬龙对他二人都是信得过的,当即也不隐瞒,把贺腾去向、缘由说给二人;慕容、项拓二人听说白虎城主或已归天,都是伤感不已。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陈家军所出兵马并未归来,且不曾听闻半点与敌交战的消息;其他诸军将士方才疑惑。袁石及各位大将纷纷寻陈敬龙询问究竟,陈敬龙只支吾应付,并不敢明言。
直到黄昏时分,陈敬龙才好不容易把来询问的将领打发干净,终于得空歇歇;不料刚歇不久,又有军士来报义军首领欧阳干将求见”
陈敬龙以为欧阳干将也是来询问新兵去向的,虽不耐烦,却也只得应付;当即略一整理装束,出外迎接。
到了陈家军营地外,老远便望见几名身穿白袍的铸剑山庄弟子抬着把软椅,欧阳干将正半卧在椅中。
陈敬龙含笑招呼道干将兄,这几日我忙的紧,竟不得空暇去探望你,失礼勿怪你伤势样了,可有好转?”一边说着,一边前行;话说完时,也已行到近处,清了欧阳干将模样;这一之下,却不禁大吃一惊。
四百二十二节、王爷遗嘱
四百二十二节、王爷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