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疾冲向前,离众神木教人越来越近。众人见他不逃走,反迎上来,都有些惊讶;又见他威武彪悍,神情中带着不死不休的狠厉,都不觉有些畏惧。
陈敬龙冲到众人跟前,内力运足,大吼一声,左刀右剑,大开大阖,杀入人群。他此时不用护着别人,随意挥洒,大感痛快。一招“飞流直下”,将一名神木教人招架的长剑生生劈断,刀式不停,将那人从头至胸,半个身子劈为两半;长剑格开劈来的一刀,翻转疾刺,一招“横空出世”,又将一名神木教人由胸至背,刺个对穿。便在此时,一人挥剑刺向他右胁,陈敬龙不闪身躲避,半蹲下去,任来剑刺中自己右肩,利剑直指,刺入那人小腹;跟着钢刀反撩,将一名刺中自己左大腿的神木教人肚子剖开……
众神木教人见他势若疯虎,一上来便是拼命的打法,眨眼间连杀四人,势不可挡,都觉惊慌恐惧,纷纷退避,不敢靠近。陈敬龙不依不饶,主动出击,在人群里横冲直撞,直如虎入羊群一般。众神木教人被杀的心惊胆颤,又怕担上畏敌脱逃的罪名,不敢当真逃走,只能小心翼翼,尽量与陈敬龙保持距离,居然没人想到去捉楚楚。
此处离镇子极近,不时有百姓往来,见到打斗,有些胆大的便站在远处观望。这些人中,胆量大小也不相同,胆子相对小些的,便离的最远,胆子更大的,便又稍近一些,只有一个满脸短须的樵夫胆子最大,担着一担干柴,只在战圈外七、八丈处驻足,观打斗。
斗了片刻,陈敬龙背上又受两处剑伤,右臂也被刺了一枪,鲜血不住随着手臂舞动甩在周围众神木教人身上;但他也又杀了五人,还把两人斩成重伤。那两名伤者虽然未死,却也只能爬到圈外喘息,再没有出手之力。
陈敬龙眼力、反应、速度均超过这些神木教人许多,虽然受了数处创伤,但都避开了要害,而且并不很重,对战斗力没有太大影响。那些神木教人却对他越来越惧,抵抗越发无力。终于一个神木教人太过害怕,跃出圈外,想要逃走,可刚跑出两步,却见了远处站立的楚楚,登时改变主意,向楚楚奔去。
楚楚见有人向自己奔来,叹了口气,将利剑横在颈上,只等他到了跟前,自己将林正阳父子的所作所为痛斥一番,便即自刎。
那人很快便奔到楚楚身前四、五丈处,停住脚步,喝道:“你别做傻事。教主只传令活捉你们,可没说要取你们性命。你何必自寻死路?”楚楚暗道:“林正阳对霸主奇牌还未死心,要活捉我们,想从公子口里问出纣老怪下落。”冷道:“他想活捉我们,那是作梦!你们为他卖命,却不知道,他枉负侠义……”刚说到这里,忽见一条人影自道旁疾奔而来,冲到那神木教人身后,一剑向他背上刺去。
那神木教人只顾在听楚楚讲话,哪里想到背后会有敌人攻来?待听到脚步声响,再回身招架,已经不及;手忙脚乱挡开一剑,被来人第二剑当胸刺中,一声惨叫,向后便倒;现出那偷袭之人,也穿着一身神木教服饰,正是方才逃走的“灵犬”黄守家。
楚楚愕道:“你怎么又回来了?”黄守家苦笑道:“我逃出一段儿,忽然想明白了。我帮助你们,杀了三眼猫,已经成了神木教叛徒。以神木教的势力,我孤身一人,能逃到哪去?早晚被捉住处死。你们说过,逃往南方,会有接应之人,我只有跟着你们,才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楚楚叹道:“你跟着我们,只怕连眼前也活不过去,还谈什么以后?”黄守家摇了摇头,丧气道:“终归是死,早死晚死,也没有多大区别;只要不是骨骼腐烂,受尽折磨而死,也就够了!眼前却也未必一定会死,公子的本领威势,能将这些神木教人杀退,也说不定。”微微一顿,正色道:“你和公子,敢与神木教为敌,当真胆量过人。这件事情,必定会轰动江湖。我黄守家本领平平,在江湖上混了十几年,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果非死不可,能跟你们一齐死,让江湖人知道还有我这一号人物,这些年也算没有白混,总好过默默无闻,在荒郊野地被斩为肉泥。你们叫我一声大哥,显是将我当成了朋友待,并没有瞧我不起。我跟你们一齐死,一齐扬名,可也不算自做多情,沾你们的光……”他还未说完,楚楚打断道:“黄大哥,闲话慢慢再说。又有敌人来了。”
黄守家转头去,果见三名神木教众急急奔来。方才被他偷袭之人,临死时发出惨叫,围攻陈敬龙的神木教人自然都听到了;循声望来,自然也都想起陈敬龙尚有同伴。他们全部围攻陈敬龙,尚且落在下风,自然不敢分兵太多,因此只派出三人前来对付楚楚和黄守家。
黄守家慌道:“一个对一个,我倒未必便输。一个对三个,我可万万不是对手,更别说护着你了!这……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