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被虎尾一带,身体向前扑去,眼见刃爪剌到胸前,本能的松开双手,将右臂挡在胸前。“噗噗”声响,十枚刃爪刺入手臂,剧痛之下神智略清,眼见虎尾扬起,粪门就在眼前,左臂疾向前探,插入其中,手指已经抠住肠壁。
那刃爪虎吃痛,惊天动地一声大吼,身体向前猛蹿。陈敬龙虽已垂死,却不知哪来一股蛮劲,手指在虎腹内紧抠不放,那虎前蹿之下,肚肠立时带出。
那虎越蹿越痛,越痛越蹿,几个起落,已在十余丈外,肠子拖了一地。陈敬龙侧脸伏在地上,全身如被血洗,身体已经毫无知觉,神智一团模糊,眼前越来越黑,朦胧中隐约见到一点白影,忙张口道:“快……快……逃……”,“噗”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人事不知。
……做梦了,奇怪的梦。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眼前一片黑暗,耳中却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似乎极远,又似乎极近,“……输血……快……激光缝合……先修复肝脏……快点……肺叶复生……骨重生……跟上……筋腱复合……他要醒了……气体麻醉……快……”梦做完了……
身上懒懒的,不想动。身上?陈敬龙猛坐起身,心中奇怪:“我怎地有了知觉?难道没死?”睁眼四望,仍是在那块草地上,阳光从头顶射下,照在身上暖洋洋地,非常舒服。
再低头自己身上,衣裳破烂,血迹宛然,记录着那一场殊死搏杀。身上所有的伤处都敷着薄薄一层无色粘液,透过粘液能到伤口微微发红,但已经长好,只留下淡淡痕迹,连原来被魔狼咬伤的地方也是如此。
在胸膛的伤口处轻轻按一下,丝毫不痛,确已痊愈。身后伤口虽不到,但不觉疼痛,想必也是一样。
陈敬龙深知自己伤有多重,魔狼咬伤处暂且不提,被刃爪虎抓伤处无不深可见骨,胸口被刃爪插入,更是伤及内脏,就算没有当时死掉,以身上伤口之多,光是流血也足可以要了性命,可此时自己不但没死,竟连伤处也好了,真是匪夷所思之极。用力在腿上一掐,却又十分疼痛,证明不是梦中。
陈敬龙愣了一会儿,抬起右臂,只见上面一排淡红色的齿痕,十个指甲大的红点,正是被魔狼咬伤后又被刃爪虎利爪插入的痕迹,一个不少,但都已长好,活动一下手臂,灵活自如,惊疑之下,喃喃道:“这……可……奇了!”
“你醒了!”身后传来一个温柔娇嫩的女子声音。
陈敬龙急回头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俏生生立在身后,手里捧着一张脸盆大小、中间凹下的树叶,正是自己舍命相救之人。
陈敬龙喜道:“你没事么?”那少女摇了摇头,抿嘴一笑,蹲下身道:“你很渴吧?先喝点水。”原来她那树叶凹陷处盛满了清水。
陈敬龙确实感觉口干舌燥,嗓子似乎要冒出烟来,一见有水,也不客气,怕弄坏树叶,不敢伸手去接,就着那女子的手,低头在树叶中痛饮一番。
喝过了水,头脑似乎也清楚不少,问道:“你没有受伤么?”抬眼向那女子去。
陈敬龙救她时,只顾着对付刃爪虎,精神紧张之下根本没注意她长什么模样。此时一,见她十五、六岁年纪,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泄下,直垂胸前,眉毛弯如新月,眼神柔若秋水,瓜子脸晶莹剔透,如同白玉雕成的一般,低头浅笑间,神情温柔无限。
那女子轻声道:“多谢你舍命相救!我没受伤。”陈敬龙心中一动,猛立起身,叫道:“那些……那些虎呢?”那女子伸手一指,道:“都死掉了。”
陈敬龙转身去,见草地上躺着三只死虎,一只嘴被撕开,下巴失去一半,血迹遍地,已经干涸;一只被长箭贯穿头颅,带出脑浆;一只肚腹干瘪,肠子扯的到处都是。他刚才醒转时,匆匆一瞥,未曾留意,此时逐个细,又惊又喜道:“原来都死了。我临晕去时,还担心它们一时不死,伤害着你。”
忽又想起,问道:“还有一只呢?”那女子浅浅一笑,轻声道:“死在树林里,他肚腹中的铁剑被我取回来了。”说着从草地上拿起一把血迹斑斑的铁剑交到陈敬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