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同相熟的几个娘子在喝酒做戏,到了晌午了便想着叫人去看看崔谦之父女两个玩的如何,若是元容觉得拘束,便将女儿接到身边来照看。
哪晓得人去了一问,崔谦之竟是带着女儿回家去了!郑氏大惊,这是出了什么事?
不怪郑氏如此敏感,实在是崔谦之这个人,玩心比较重,寻常事那是决计不能够耽误他吃酒聚会的,如今竟然走了,可见事情不小。但崔谦之一个大老爷们能出啥事儿?郑氏便想到小女儿身上了。
话说他们一家子出动去玩儿,当然不可能不带人,所以郑氏回来逮人一问,可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元容方从里间出来,便看见一脸急切的郑氏,后头还跟着四娘和七郎,便笑道:“阿娘莫急,我没事儿。”
郑氏把元容身上仔仔细细看了一回,才松了口气道:“无事便好。”接着便是眉毛一挑,嗔道:“都怪你阿爹,要不是他非得带着你,哪里会碰到人?还有三郎这个小兔崽子,出了这样的事也敢不吱声儿!”
而此时,正在书房和崔谦之说话的三郎不由得背后一寒,打了个哆嗦,奇怪,这天儿挺暖和的啊?
崔谦之还在说话:“萧二郎虽然张扬,但看他行事却是有分寸,倒是不虞他把事情闹大,但是咱们也不能不表示,你过后便找你阿娘从库里挑些好物件,亲自给他送去,看看他什么态度。”
虽然十来岁的男孩儿还是个孩子,但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么大也已经懂事了,何况是皇家的孩子?太子并不蠢,难道会把儿子教成个笨蛋?说不得这位到洛阳来,也并非单纯是玩儿呢。
崔谦之暗道还是要尽快找蒋卓聊一聊,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他虽然做官,但是对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实在是不在行,有困难,找师兄啊。
正说着,便听见书房门响起了颇有韵律的敲门声,父子两个顿时面色一变,郑氏就喜欢这么敲门!
三郎被崔谦之一个眼色支使去敲门,当下便苦了脸。
“崔十一,你就是这么照顾九娘的?还有三郎,倒是学会知情不报了,嗯?”郑氏进门就是兴师问罪。虽然声音依旧很温柔,姿态依旧很高雅,但父子两个还是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崔谦之连忙赔笑:“芸娘,我这不是怕坏了你踏青吃酒的兴致吗?索性九娘也无事,我正和三郎商量如何善后呢。”
元容腿短,没跟上郑氏的步子,只得一溜小跑儿,这会儿刚刚到,正扶着门框喘气呢,闻言便连忙替崔谦之说情:“是啊阿娘,我是真的无事,一根头发丝儿都没伤着,是我不要阿爹告诉你的。”
郑氏似笑非笑斜睨了崔谦之一眼,才道:“果然是平时功夫下到了,瞧九娘这忙不迭的替你说话。”崔谦之便摸着鼻子嘿嘿笑,三郎在一旁努力减少存在感。
索性郑氏也不是真要把夫君儿子怎么着,当下便道:“罢了,既然九娘开口了,我也要给她点面子。”说着见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便笑道:“怎么,我有那样可怕吗?”
崔谦之上前揽住郑氏的肩膀:“娘子一发威,为夫的可不是心惊胆战?”
郑氏啐了一口,哼声道:“少来,你还是努力想想这事儿怎么解决罢!”然后便拉着元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