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学着后世的司仪,拖着嗓音喊道。
六名‘模特’轮流将后台源源送上来的盛满奖品挂着红绸的小竹篮送到获奖着手中,苏锦一一行礼感谢,给足这些人脸面。
二十名三等奖抽罢,到了五名二等奖抽取时间,台下没抽到的人心情极是复杂,又是遗憾又是庆幸。
“有请苏记成衣铺赵大掌柜为大家抽取五名二等奖,诸位预订之华服尽出自赵大掌柜之手,有请。”苏锦大声喊道。
赵大掌柜身材干瘦,同样身着绸缎新袍,套着蓝色马甲,憨憨的笑着走上台来,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赵大掌柜脸上有些羞涩。
“老赵,若是不把我号抽出来,昨日你喝我的半斤老酒就给我吐出来。”有人笑哈哈的叫道,显然是赵掌柜的熟人。
“赵掌柜,就指着你这一抓了,买米的钱都买衣服了,败家娘们不饶啊。”有人哭穷起来,不过他的话立刻遭受身边一名妇人的反驳。
“我呸,你藏在火灰里的两吊钱当老娘不知道么?又打算拿去送给哪个狐狸精?”
人群哈哈大笑起来,那哭穷之人面色涨红,喃喃骂道:“这娘们儿,就是粗俗,给你戴上凤冠也不像娘娘,瞧你那张没把风的嘴巴。”
那妇人还待再骂,但人群已经没有兴趣听他夫妻争吵,全部直勾勾的盯着赵大掌柜抖抖索索的大手。
“第一位,八号,恭喜恭喜。”苏锦大声宣布,一位干瘪小子眉开眼笑的窜出人群蹦跶着就上了台。
苏锦从身后模特托着的托盘上拿起一吊红绳子绑着的铜钱交给那人,那人一蹦三尺高挥着铜钱跳下台来,激动之余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苏锦忙叫道:“小哥慢走,登记一下姓名住址。”
那瘦小子愕然道:“怎么还要写住址名字么?”
旁边脑子快的酸溜溜的骂道:“你娘的,得了便宜卖乖是么?交了五百文订金,拿了一千文回家,若是你反悔不买衣服,苏家岂不是白送你五百文?”
瘦小子脸红耳赤,报出住址姓名,末了拿过毛笔歪歪扭扭的签上大名;接下来又有四名二等奖被抽出来,其中居然就有刚在夫妻骂战的那一位,领了钱,夫妻两人也不骂了,亲亲热热的往家跑,今日运气好,只花一百文便弄了件新衣裳,心情大好之际自然是回家庆祝一番;当夜那妇人温柔如水,弄的男人魂为之销,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夕阳西下,一天的时间即将过去,最后的**也即将到来,巨奖即将产生,五贯钱绝对是一笔巨款,贫苦人家可吃穿用度三个月,中下等之家一个月的花费也不过是两贯而已,所以这笔巨款花落谁家着实教台下众人兴奋不已。
没有预订衣物的百姓到了此时甚至都有些后悔起来,台下静悄悄鸦雀无声,都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生怕漏过一个细节,不能让人玩了猫腻。
“今天有这么多的乡亲父老捧场,苏锦感激不尽,今日有一名贵客莅临赏光,想必诸位已经到了,她便是庐州第一楼《和丰楼》的东家晏小姐,在下一再请求之下,晏东家终于答应为诸位抽出这最后一个大奖,有请。”
人群屏息静气着台上那个令人窒息的身影缓缓走上台前,朝台下微微一福,台下男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大部分人都没有机会去和丰楼吃一顿,而且这位和丰楼的女东也不怎么抛头露面,一年中也不过在庐州府待上两三个月,众人多数只是听闻此女风华无双,更有家私巨万,晏碧云在庐州府市井中已经是一种普通男子幻想奇迹发生的希望所在,今日算是有了眼福了。
望着台下众多恶狼般的眼睛,晏碧云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答应了苏锦的要求,这般抛头露面徒惹诸多流言蜚语,虽然自己不惧于此,但终归是不好的。
“晏东家,请抽奖吧。”苏锦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晏碧云的思绪,她有些怨愤的白了苏锦一眼,在苏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迷糊中伸出芊芊玉手探入箱中。
随着她欺霜赛雪的皓腕慢慢退出,小手中捏着一张圆形号牌,众人明明白白的到上面有个大大的‘壹’字,众人茫然四顾,找寻这位幸运儿,却见那名曾和苏锦在上午理论的士绅摸样的老者施施然踱步上台,苏锦微微一笑心道:这倒是公平了,第一个捧场的原该拿这头等奖。
苏锦郑重其事的将一锭五两重的银元宝交到老者手中,作揖致谢;老者呵呵大笑,提笔在名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身下台,在几名男仆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台下众人纷纷嗡嗡议论着散去,其中不乏有没中大奖的叹息,当然大多数人极为兴奋,这种新鲜玩意给他们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这种冲击已经远远超过了衣服本身,这是一种思想上的标新立异所带来的新奇感。
苏锦若是知道人们对这种促销方式的兴趣远大于衣服本身不知会作何感想,难为他和柔娘浣娘熬夜绘制衣服样式和效果图,这一切便好似俏媚眼做给瞎子,完全白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