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军两个小校俞澄、张海率兵杀了京兆逻卒三十人,还逼伤了宜春公主。”
“这——”文宗悚然而惊,刚才的甜蜜回忆荡然无存。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仇士良也太无法无天了,朕定要严办他。”
“陛下息怒。”李训不慌不忙地说道,“臣以为,仇士良这么办,是走投无路才是出来的下下之计。”
“何以见得?”
“陛下请降,当街杀人,逼伤公主,这是多么大的罪。。。陛下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拿下他仇士良,届时满朝上下,谁也不会为他说一句话。”
“哦,这倒也是,”文宗皇帝不由地点点头,仇士良终究不是王守澄,自己若真下了决心办他,也不是办不了了。
“爱卿以你之见,他此举用意何在呢?”
“回陛下,臣以为他是想借此看看各方的动静,他越是弄不明白宫里的动静,心里就越是惊恐,不得已只得出此下策。。。”
“打草惊蛇。”文宗呵呵笑道,这其实也是李训想说而不敢说的词眼。
“任尔风起云动,我自不动如山。”文宗对自己能一眼看破敌手的诡计而沾沾自喜。
“陛下所言极是。”李训随身附和道,其实这也正是他心里想让文宗做的。
“这件事,你还是要盯一下,罗立言那边你要打个招呼,出了这种事,他不是一点责任也没有。”文宗不动声色地说道。
李训心里猛然一惊:原来皇帝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在人卖弄的小丑一样,自以为是。
“夜深了,爱卿回去休息吧,要爱护身体啊。”
文宗最后的一句话让李训得到些许安慰。他暗暗地擦了擦汗,三拜而退。这一回,文宗坦然接受了他的跪拜。
李训走后,李好古凑过来轻声问道:“陛下还回雨花阁吗?”
文宗微微一笑,指着李好古的鼻子,笑骂道:“朕再回去,身子就被掏空了。摆驾玉符殿。”玉符殿是太子生母王妃的寝宫。李好古嘿嘿一笑,皇帝的心思他又岂能不知呢?杨妃以色得宠,王妃以德得宠,身为男人好色是本性,身为人主总要讲些德性吧。
执刀守候在殿门口的是新任金刀卫统军校尉祁墨。
自从马球场事变后,文宗皇帝对龙骑和金刀两卫的进行了大改组,两卫都不再设监军使。郎将和正将不再领兵,只作为赠与军中大将的一种虚衔,增设统军校尉官职,品级定为从六品。金刀卫中除天、地、人三队中部分士卒是太监外,其余全部从亲贵弟子中选任。
殷桐香任龙骑卫统军校尉,祁墨任金刀卫统军校尉。
“陛下摆驾玉符殿,祁将军快准备吧。”
“哦,不回雨花阁了吗?”祁墨有些惊讶,李好古笑了笑,“不去了,陛下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