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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喉咙中扑噜扑噜地喷着血沫，鲜血倒灌进气管中，苏佐无法呼吸。

窒息的痛苦，失血的晕厥，失去假体保护后寒冷的侵袭。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他听到身边剑刃交击的鸣动，却连跟碎尸魔战斗的是谁都看不清楚。

四肢全部被折断的痛苦让人难以忍受，但是更为令人愤怒与无奈的，是那种只能静待死神到来的屈辱感。

屈辱？不对，是恐惧吧，因为恐惧而屈辱。

右臂从手肘处折断，膝盖处粉碎性骨折，用额头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来，但是尝试了两次，都重新滑倒在地。

痛苦难以自持，长大了嘴巴想要呼吸，却只啃进了大团的雪块。

可恶……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做些什么，但是下场却如此狼狈。

真无力啊……只是一个人的话就什么都做不了吗……

冰冷的冰雪冻结了喉头，麻痹了断裂的舌根，化作寒流灌入身体，寒冷在身躯中蔓延，神志变得模糊。

被砍断的左手手肘已经冻结，鲜血结成冰棱，不过也幸好如此，他才没有因为失血而死。

苏佐懊恼自己的莽撞，懊恼自己的无力，还把狼雪一起卷了进来。

明明碎尸魔要走的话，让他走掉就行了，但是因为心中的愤怒与不甘，他还是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对其发动了攻击。

狼雪与碎尸魔在地上扭打成一团，苏佐倒在地上，侧着脸，用有些无神的双眼看着他们。

强撑起身体，寒冷冻僵了肢体，连触感也一同麻痹了，如果仅仅只是移动的话，膝盖被整个折断的双腿也勉强可以做到。

但是即便接近了他们，苏佐又能做些什么呢？

就以他现在这副巴拉巴拉，破烂玩偶般的姿态？

连小刀都举不起来，能对碎尸魔造成的威胁，实际上为零吧？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好想喝点热乎乎的东西，温暖下身体……

摇摇晃晃地走到两人的身旁，苏佐看着用眼睛的余光盯着自己两人，有些无力地笑了笑——

“你们好，我来帮忙来了。”他想这样说，但是只是吐出了一口血痰。

抬起只剩下断茬的右手，苏佐将右臂搭上碎尸魔的肩膀——

然后扬起头，把碎尸魔的脸皮咬了下来。

“吼！！！”

吃痛的碎尸魔猛然松开了掐着狼雪的右手，就是一拳狠狠地向苏佐挥去，但是挥到一半，却被狼雪一把抓住。狼雪用双腿夹住碎尸魔的右手，然后翻身用力——

把碎尸魔死死地固定在了地上。

“吼！”只剩下一只手的碎尸魔怒吼着，挣扎着想要起身。

地上的积雪被碎尸魔弄得纷纷扬起，然后盛开的雪雾外，被撞飞出去的苏佐再一次扑了上来。

“滋！”雪雾被染成了红色。

苏佐用牙齿死死咬着碎尸魔的喉咙，被撕开的颈动脉中热血滚滚地涌了出来，那温热中带着点腥甜的液体让苏佐有些呼吸苦难，他下意识地把它们咽了下去。

一旦开了头，就无法再止住。

苏佐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喝下的热血虽然无法弥补他失去的血液，却可以弥补他身体中失去的热量，随着体温的逐渐恢复，他的知觉也逐渐回复了过来。

随着大量的失血，在狼雪死死压制下，碎尸魔的挣扎逐渐变得越来越小。

嘴唇紧紧贴着碎尸魔破碎的气管，苏佐可以感受那呼吸逐渐由强到弱的变化。

直至变成了无。

苏佐张嘴松开了碎尸魔的喉咙。

看着碎尸魔双瞳怒睁，满脸不可思议，或许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姿态死去的尸体，苏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神情茫然无措。

“赢了吗……”脸上全是冰渣与血浆，苏佐神情茫然中透满了不可置信，“……我……活下来了吗……”

“碎尸魔死了……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