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基本太平,但西北还有蠢蠢欲动之势,这是长期的盘桓与斗争,如果博日格德能够戴罪立功,那么皇太极自然也能原谅他的顶撞之罪。
到时,才有可能接庄嫔出宫。
但是那需要博日格德拿生命来冒险,没有人能替他下决定。孟古青让满泰去问话,看他是何意思。
不久,满泰带回了消息。博日格德同意了。
孟古青冒险又做了一个决定,让博日格德先和庄嫔见面。
哲哲说:“你刚才去过了,这回本宫去看看吧,别让庄嫔说些不该说的,到时候我们都救不了她。”
她出去了。孟古青留在这儿抱着额尔赫思量以后的事,不知不觉竟迟住了。
“怎么在这儿。”索伦图刚刚在外面和伊勒德说了很久的话,突然想起了小宝宝,过来看一看。
孟古青摸了一下额尔赫,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索伦图问何事。
到底还是要告诉他。孟古青叹气,说起她的自作主张:“你不要说出去才好。”
“自然不会。”孟古青能这样宽大为怀,索伦图也很高兴。庄嫔竟惊恐得想到自杀,可见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她已是这样的人,没有必要再折磨下去了。
如今西北到底也是心腹之患,若是能成为博日格德的动力也未尝不可。现在正是需要付出的时候。
实话实说,多尔博也曾经提出过相似的要求,索伦图已经登基了,当初答应过等他登基就给多尔衮平反复爵,也该是兑现诺言的,但需要付出非同一般的努力,才能获得认可。
但愿博日格德能明白意义。
因着安抚,博日格德和庄嫔的情况变得稳定。之后博日格德向皇太极认错,并不再提接走庄嫔。
这一日夜里,福临也梦见了庄嫔,母子的感应到底是特别的。他从噩梦中惊醒后便忙着念经。
诺敏倒被他念醒了。
因着福临很听话的去存了首饰,除了存根簿子还拿回了二百两银子,诺敏的心情非常好,因见着在念经皱起了眉。她不喜欢唠叨的声音:“爷,为何不睡觉发出噪音来,妾身都不能睡了。”
福临无奈的瞧了瞧她:“我梦到了额娘。”
“宸妃娘娘怎么了?”诺敏以为他有了什么奇遇。兴奋的说:“她派人来接我们吗。”
不是海兰珠。福临已经被废没有资格再叫她额娘。他梦到的是庄嫔。
庄嫔也已经只是废人。诺敏十分沮丧。
福临知道她不会和他一起念经,温和的劝道:“我打扰你了,既这样我先出去。你接着睡吧。”
“爷不在这里又到哪儿去。”诺敏想到了乌云珠,嫉妒起来。
“我去念经。”自从福临沉浸于佛法后便单独整理出一间侧屋,每当想安静的时候就到那里去颂念。她们早该习惯了才是。
诺敏原也是无所谓的,但是她就是不许他夜里念经,因为黑夜的恐怖让她联想到了很多不吉利的东西。
福临看了她一眼:“罢了,我明天到赵县去,你好生在家里照看着吧。”
赵县有一府著名的柏林禅寺,香火极盛。福临从前也去过几回,每次都要好几日才会回来。诺敏害怕:“爷,乌云珠就要生了,我一个人如何应付的来。”
福临知道她始终放不下享受的生活:“我会找些本份人服侍你,不要再说了,我会很快赶回来。”
院子里有马车。一百里路往返并不是难事。
诺敏紧张的扶住他的肩膀,看他柔软的睫帘投下一层淡淡的影:“爷,你不会扔下我们吧?”
“我会回来的。”福临轻轻的抹开她的手。
一日后,柏林禅寺。
福临刚和知客僧打了照面,那人便已认出了他。忙着通知住持去了。福临到大殿添了香油钱,去禅房和住持说话。
住持上了年纪,眼力仍是很好,迎出了院子,十几丈远便认了出来,轻轻合掌:“施主。”
“大师。”福临心里盘桓着困惑,向他求教。
“贫僧已知。”福临注定和佛门有缘,只是他现在还未看透。住持心里明白,他又是来问何去何从。
时机未到。住持沉下眼睑,默默颂念一声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