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日,真的很惨。
带着孟古青的主意,索伦图不吵也不闹了,而是快速地去到关睢宫为海兰珠宽心,并且信誓旦旦地说:“额娘,相信我,那天您一定能出气!”
“是么,那要怎么做呢。”海兰珠哭得昏天黑地,连嗓子也哑了。
皇太极想要宽慰她,她竟不让他进门。
“您和儿子都不能这样对待皇阿玛。”攻心为上。切不可寒了他的心。索伦图紧紧地拉着海兰珠,摇着她的袖儿:“额娘,亲者痛仇者快,儿子已经上了一回当。再也不能傻下去了!”
为了索伦图,海兰珠什么都肯做,不一会儿。她也想通了。
于是,在乾清宫焦头烂额中的皇太极竟迎来主动的相见。
“你们肯原谅我?”海兰珠施了淡粉,比以往更加凄婉动人,因着内疚,皇太极觉得她更美了几倍。
喜从天降,他的心塞满了感动,哪怕这一刻海兰珠要剖心。他也情愿。
“皇上,您其实很不容易。是我不懂事,我应该陪您共渡难关。”一切都是多尔衮那群好事者逼的,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先拢住皇太极,暖着他的心。千万不能逼走他。
海兰珠紧紧地握着皇太极的手,搂着索伦图一同投入他的怀抱。
索伦图也来认错,令得皇太极终于潸然落泪:“我们要同心协力,我答应你们,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们。”
海兰珠是否伤害过董佳氏和她的孩子,他已不想再问,哪怕此事为真,他都会包容她。更加不会怀疑海兰珠会在册封日做些什么。
一心盼着惨事的董佳氏会如愿的,事情正在如同孟古青所料的那样发展。
定了海兰珠的心。皇太极放心议定了将董佳氏封为常在,封号为“福”。
这只是很低的名份,然而因着“救命恩人”的前因,决定当众有所仪式,如此便免不得赐下一些衣饰。
加之颜扎氏的受封抬位礼在前,改号为谨妃。入住原来淑妃的衍庆宫,成为主位,董佳氏被安排随住,一切务必以她马首是瞻。
旁的都还得便,单单待乌云珠的处置甚是尴尬,以董佳氏的地位,皇太极当然不可能收纳她为养女,因此,乌云珠的妆容只能如同在家时一样。
乌云珠不可唤皇太极为“皇阿玛”,待董佳氏亦要改掉称呼,对外称其为“常在娘娘”,光是这一样,已经很让她痛苦。
这些还可忍耐,更令人焦急的是,紧要关头,赏赐的衣物却出了事。
赐衣迟迟不至,直到昨夜深沉方才赐下,不知何故。
今早,常月露正要抖开崭新的赐衣给乌云珠换上时,愕然发现,它已成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常月露惊呆了。
宫规甚严,这是死罪呀。
董佳氏一直期待“很惨”,如今,真的要“很惨”了。
当她闻讯赶来时,也是目瞪口呆。看守这些的是斯兰,她很生气地抬手便打。
斯兰委屈地跪下了:“奴才的伤还没有痊愈,一时没有看顾好,主子饶命啊。”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白费了,再求换一件亦不可能,该怎么办呢。
董佳氏皱眉思索着,果断吩咐:“索隆嬷嬷,你帮乌云珠装病吧。”
经过斯兰的游说,索隆也成为董佳氏的爪牙,只是这两个爪牙,却反过来成为连累她的代价。
董佳氏想这样逃过一劫,然而却不可能。
“啪啪。”有人扣门,竟是苏布达亲自上门来催。
册封礼在清宁宫举行,到时出席的各宫主位,肯定都瞪大了双眼,在好奇皇上的新宠兼救命恩人,是何等模样。
董佳氏还信誓旦旦地向谨妃保证过,一定为她和衍庆宫争光。
如今乌云珠竟然要缺席,这样可以吗。
扣门声越来越紧了,董佳氏连忙将衣服藏起,主动相迎:“嬷嬷。”
“奴才奉皇后懿旨前来,常在为什么这样迟,皇上的圣驾就要到了。各宫的主位都齐了呢。”苏布达的脸色很不好看。
“啊,怎么会呢。”不是说还有一柱香吗,难道有人报迟了时辰?
心儿被吓乱了,董佳氏瞬间失了主意。不敢自寻晦气,只好硬着头皮,从衣橱寻了件颜色相近代替给乌云珠穿上。
虽然相似,终究会被认出来,赶到清宁宫,才进得屋中,董佳氏战战兢兢地跪低,便觉四周目光像钉子般可怕。
“奴才来迟了。”她抖动着唇请罪,有点想哭。
“咦,乌云珠这身衣服,是何道理。”海兰珠摇头轻叹:“竟不似皇上所赐的,莫非福常在居然觉得这一身比皇上的恩典还要好么。”
“奴才不敢,奴才愿意自罚。”董佳氏吓得肝胆俱裂,心道,期待的“很惨”果然要到了呢。
她抬手欲打自己,海兰珠却道:“你的衣饰并无错失,有错的是乌云珠,皇后赏罚分明,而你的诚意就只有这么一点吗?你不但藐视皇上,连皇后也不放在眼内。”
“奴才不敢。”为了自保,再没有别的办法了。董佳氏痛苦地扭身看向乌云珠,点头道:“乌云珠也该罚的,求宸妃娘娘让奴才亲自动手。”
“是吗,可是按照宫规,藐视皇上与皇后,打死才罢。”海兰珠快意地曲解着她的话:“你的意思是,你要打死乌云珠吗。”(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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