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兰便将长期以来为孟古青打探盯梢的事禀报,边说边害怕地窥探着庄妃的表情。
庄妃的眼冒出一丝寒光来,很令人惊怕。
斯兰妄自揣测,吓得又磕起头来:“主子,当初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主子,奴才不知道会连累你们,若知道,死也不敢的。”
当初淑哲被罚抄孝经的时候,孟古青放话有眼线,指的便是斯兰。正是她的存在为庄妃的苦难添柴加火。庄妃因误解而触怒了皇太极,这才引得皇太极安插吴良辅在永福宫,使得庄妃处处掣肘,步步艰难。而接下来更是连行衰运,连福临也跟着遭殃。
原来,这一切都源于身前的这个贱丫头。
命运真是讽刺得可笑,谁能想到,这个贱丫头居然会有朝一日来到永福宫当差。
庄妃端坐着看斯兰跪在眼前,越看越是眼中惹起泪雾,不自禁地抬了抬手。
“主子饶命!”斯兰尖叫着,抬手挡脸。
未想庄妃却放了下来,依旧温柔地道:“你说得我糊涂了,傻孩子,你怕什么,头一天到我这儿来当差,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主子,你不打我?”斯兰有点不相信。
“打你作甚,你帮了我,我赏你才该。”庄妃抚抚心口,召唤苏茉儿去开首饰匣子。
斯兰看着她亲手从里面挑了一支碧玉簪交来手上,吓得不敢接:“主子,奴才怎么敢。”
“你还小呢,过些年再赏俏一些的。这个先留着吧,以后还有好的。”庄妃对着恨不能撕成碎片的脸,笑得宛如春水。
“主子,没想到主子如此宽宏。奴才愿意粉身碎骨报答主子。”斯兰动动膝盖,爬得更近去亲近庄妃。
“那便要委屈你了。”庄妃抬帕抹抹她的泪眼:“好孩子,你可愿意熬些辛苦。”
“是……去辛者库吗。”依据人脉关系,斯兰已料得几分。
庄妃赞赏地拢住她的头发,在耳边轻语了一阵。
斯兰听得心如小鹿,不免惊疑:“主子,您要保护乌云珠和董佳氏,为何?”
“她们才进去,若有了损伤,免不了有人疑我。”庄妃叹口气,故作姿态:“多事之秋,我只想安稳度日,不想再横生事端。可是又怕她们暗中捣鬼,这便是两难了。”
“原来如此。主子心慈也是她们的福份了。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当好差。”斯兰终究年轻,轻易地便信了她。
“原本我也舍不得你,不过既然索隆是你的表姨,料来你在那儿也比常人好过得多。你先递话让你表姨关顾一二,别损伤了她们,等过些日子你再过去。”
斯兰才刚刚到永福宫这便走了,一定会惹人闲话。
正所谓借刀杀人,庄妃料理了这一桩便安心等待着哲哲调派小太监之事。未想到在此事上风波也不小。
梁思善离任之前,送礼的太监依旧不曾停顿。当他发现屋中的礼物堆成了小山,有些哭笑不得。
越是急功近利之人,越是不宜停留在索伦图身旁,这些人不是为名便是为利,只会害了他。梁思善思索着这些,一直不敢向索伦图提出人选。
多年主仆,梁思善同索伦图已然十分默契。索伦图亦答应会相信梁思善的选择。可是临机时刻,梁思善却胆怯了。
若说至信之人唯有自家兄弟,三弟的年纪正当宜,可是梁思善岂能如此狠心让他也做太监。
两难时刻,梁思善在房中对着礼物哭泣起来,不料房门虚掩,有人自觉地走了进来。
徐源的徒弟戴春荣在他身后笑道:“梁哥,什么事这么为难。”
“春荣。”梁思善突然想起这些礼物中没有此人的名字,突然心头狂喜。
“梁哥,这么多礼物。”戴春荣抬眼瞟瞟那些礼物,抿唇道。
春荣此人,与梁思善往日不远不近。论手脚与心思却是半点不输于他。梁思善有点感触,不过仍是试探道:“他们都想到八阿哥身边当差,所以才讨好我,你为什么没送礼。”
“师父教诲,当差须得凭自己本事。”春荣压抑着心性,纯朴的一笑:“梁哥,我也很羡慕你能够伺候八阿哥,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福份。”
“如果你能真心待八阿哥,我便举荐你。”梁思善瞧着他单纯的眸光,有些激动地说:“你能发誓用生命去保卫八阿哥么,不但是八阿哥,还有孟古青格格。”
当差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什么。春荣心思灵活,很快敛去讽刺的神色,忙道:“梁哥你也太瞧不起人了,难道天下只有你有这份忠勇么,我自然能的。”(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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