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已经尽力。可是皇子妃与大将军几乎形影不离。实在难找机会下手……”陈安局促站立。低着头面相易宸暄。
“幸亏瑾琰抓住了白家那窝囊废。不然大事就要坏在你手上了。”易宸暄冷冷瞟了一眼。唇角弧度令人不寒而栗。“这件事权且作罢。我问你。七弟这几天表现如何。有沒有异常举动。派萧百善追击是真的吗。”
陈安点头:“情况属实。并无异象。大将军当着一众将士的面大发雷霆。险些除了萧将军军职。去追击皇子妃亦是萧将军主动请缨打算戴罪立功的。”
“那就好。七弟这人心思缜密又对白绮歌爱恨交杂。虽然恨意占了大半可能。安全起见。还是要确保他不会手下留情才行。”稍作停顿沉吟片刻。易宸暄抬起头。古怪笑容意味深藏。“陈参军。你是想全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还是想立下汗马功劳从此富贵永远呢。”
荣华谁不想要。富贵却总须险中求得。陈安不是傻子。他明白自己再为五皇子效力必定越陷越深。然而。家人们的安危都掌握于易宸暄手中。他哪有选择余地。无可奈何苦笑点头。一缕黯然转瞬即逝。
“末将……愿为五皇子效犬马之劳。”
狼烟未起的战场已经四处弥漫阴谋味道。距离灵芸城尚远的鸿雀原上。三匹骏马飞驰。
不管易宸璟是不是还在怨恨。白灏羽必须回到昭国白府才能让白绮歌稍稍安心。这里毕竟是即将展开大战的战场。刀剑无情。谁知道危险何时來临。萧百善也赞同先将白灏羽送回灵芸城的想法。尽管易宸璟对宁惜醉颇有抵触。可眼下形势危急。除了那位碧目浅发的年轻游商外确实再找不到人托付重任了。是而萧百善按原计划护送白家姐弟二人一路奔向灵芸城。半刻也不愿多耽搁。
“其实大将军的意思是要皇子妃也一同回昭国。”半路休息时。萧百善委婉相劝。“末将虽不知皇子妃与五皇子之间有什么过节。却也看得出这一系列事件都是五皇子有意为之。大将军要操心战事无暇多顾。皇子妃留在营中只会令大将军分神。”
“萧将军请放心。绮歌心里有数。绝不会给殿下增加半点负担。昔日我曾与他有约在先。无论何种险境都要同进同退。生死不离。而今正是紧要关头。我更不能弃他而去独善自身。”
萧百善无声叹息。
这二人倒是酷似得很。每每思虑必要以对方为优先。一如易宸璟的面冷心热。又如白绮歌的死生不惧。当真是夫唱妇随。同心同德。只是……饱含深意看了白绮歌一眼。精明的征军副将心头一阵担忧。
聪明如斯。疑心甚重的遥皇能容得下这么一位锋芒耀眼的皇子妃在大将军身侧吗。
自古皇权难掌握。人心易转移。身在王侯天家别说是皇子。就算太子做了什么有违圣意的事情都极有可能一夕之间身败名裂。而这世道终归不愿见女子凌驾于男子。七皇子夫妇情义再深。未來要走的路仍旧难以预料会有什么风波。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萧将军。”见萧百善愣愣出神。白绮歌轻唤一声。“这些日子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小羽身上。也不知军情如何。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萧百善咬了口干粮沉吟片刻道:“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霍洛河那些蛮人屡次挑衅。大将军认为时机不成熟禁止应战。前线拖着。我们几个就在中军大帐研究铁燕阵的事。这阵法有近百年无人使用了。也不知道霍洛河人是怎么学会的。用在这片地形上易守难攻。再合适不过。”
白绮歌记性极好。对阵型兵法一类几乎是过目不忘。只可惜明知铁燕阵破阵式记载于哪本书籍却愁在沒人带來。诸事繁杂间也沒时间向易宸璟细说。看來把白灏羽送到灵芸城托付给宁惜醉后要快马加鞭赶紧回遥军大营才行。
坐在旁侧的白灏羽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当年昭闵王倚重白家时为表心意给年仅十岁的白家三子封了个少将军衔。可他毕竟年少无知又不思进取。对什么阵法啊、打仗啊丝毫不了解。索性伸了伸懒腰去拿牛皮水袋。
许是天命使然。上苍还不打算让这个刚刚历尽苦难的纨绔少爷早早殒命。就在白灏羽弯腰的瞬间。一支冷箭不意袭來。划破风声深深沒入身后马腹。
骏马一声痛苦嘶鸣发足狂奔。白灏羽尚未反应过來。手握水袋愣愣傻坐着。白绮歌第一时间将他揽到身后。方欲仰头寻找冷箭射來方向。一片黑影如稳重高山般挡在身前。
“有人偷袭。快走。”
萧百善拧紧眉头低喝。抬眼望去。远处骑着马匹的一道身影映入眼帘。瞬间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