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宸暄半信半疑向一旁看去。果不其然。偶大将军与几名将领刚从另一条路过來。用不了片刻就会走到近前。
偶大将军性格直率、爱憎分明且重武轻文。平日里就对极少涉猎军事的几位皇子特别看不上眼。对易宸璟则不用说。是众皇子中最为欣赏青睐的。昔年遥皇从困境中崛起打天下。一直作为先锋立下汗马功劳的正是偶大将军。所以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将军在遥国威望极高。就连太子也要敬畏三分。若是让他逮到易宸暄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举动。恐怕遥阖殿半年内都不得安生。
有苏瑾琰拼命阻拦。易宸暄比刚才冷静许多。看向白绮歌的目光虽然还是恨不得拆骨割肉似的。手脚却彻底老实了。
“这耳光我会记着。七弟。你养了两条会叫的好狗。看好他们。可别一不留神咬错人丢了性命。”对有恃无恐的二人暗示恐吓后。易宸暄阴沉着脸离开。身后苏瑾琰回头看了易宸璟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看什么呢。”白绮歌捅了捅望着苏瑾琰离去背影的易宸璟。大好心情还未散去。
易宸璟微微皱眉。似乎是对什么事感到疑惑:“苏瑾琰的轻功很好。很多时候我根本觉察不出他在附近监视。凭他的实力想要阻拦你简直轻而易举。可他刚才并沒有那么做。”
“你的意思是说。他刚才是故意不出手让我打易宸暄。”白绮歌先是哑然失笑。片刻后也品出一丝异样。收了笑容深吸口气。“你这样一说我才想起來。第一次去校军场找云钟缙时是个神秘人救了我和玉澈。那神秘人无论身形、声音还是眼睛颜色都与苏瑾琰酷似。可是当我问起是不是他时却得不到确切回答。还有。打胎药也是苏瑾琰给我的。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易宸暄会放弃逼你封王离宫的大好机会。现在想想。会不会苏瑾琰是背着他这么做的。如果是。苏瑾琰所做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屡次跟踪白绮歌甚至曾经狠下杀手。自幼在易宸暄手下成长的男宠沒有理由去帮助敌人。苏瑾琰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易宸璟也无法解答。
说话间。偶大将军和几位将领已经走到近前。双鬓斑白的老将笑声爽朗。不拘小节地拍了拍易宸璟肩膀:“老夫还以为要到祭天仪式才能看见七皇子你。沒想到在这里遇上。正好。齐将军和郑将军两位是此次北征副将。他们还是第一次入宫。你们先前未曾见过面。借此机会认识认识吧。”
郑泰郑将军年纪与偶大将军相仿。也是为遥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将军之一。只是思想死板僵化不知变通。一直未能担当主将之职;齐涛齐将军是年轻一派将领中比较出色的。自幼深受父亲教诲苦研兵法。于排兵布阵皆有独到见解。但骨子里总有股文臣气息。一言一行习惯引经据典咬文嚼字。也因此不为遥皇和偶大将军所喜。数次出征都只担任副将。这次也不例外。
易宸璟对四名副将身份來历了如指掌。投其所好捡能聊得來的话说倒也不觉得生疏隔阂。加上有偶大将军在。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简单寒暄后偶大将军等人赶去寝宫觐见遥皇。白绮歌也与易宸璟分道扬镳。一个赶去准备祭天仪式。一个回到敛尘轩与白灏城告别。。毕竟是男尊女卑的时代。祭天这种重要仪式女人是沒资格参加的。
徽禧居里。白灏城已经收拾妥当。只等到了时辰与白绮歌一道出都城。玉澈垂着手在门口委委屈屈站着。看见白绮歌回來嘴一瘪。几大滴眼泪噼里啪啦滚落。
“沒出息。当着二哥的面还哭鼻子。”白绮歌靠近玉澈低声道了一句。顺手抢下玉澈捏在手中藏掖的香囊丢给白灏城。刻意放大音量。“这是玉澈特地绣的。花了不少时间不说。她这双差点儿冻掉的手不知刺了多少个洞。二哥來遥国我也沒什么可送的。就让玉澈代为表示好了。”
白绮歌早就提过玉澈的心意。白灏城不糊涂又不傻。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拿着香囊接受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唯有无奈苦笑。
“绮歌。还有什么要忙的吗。沒有的话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随手将香囊放在桌上。白灏城歉意地看了玉澈一眼。
玉澈哭得满脸花。心里又憋得很。一肚子话想说也说不出來了。见白灏城还有话说只好胡乱擦擦眼泪闷闷应了一声。一脸失落出了房间。
“二哥你说已经有了心仪女子。这几天却从未听你提起。是不是为了躲着玉澈胡编乱造出來的。”看着玉澈身影消失院外。白绮歌关上门一声叹息。“可惜了那丫头死心塌地。來遥国这么久还一心一意惦念着你。我都不知道该劝你们两个谁回心转意才好。”
白灏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白绮歌身边轻抚面颊伤疤。拿惯刀剑的手从未有过如此温柔。沙场上叱咤风云的豪迈不见。仅余复杂目光。微妙神情。
“北征霍洛河汗国不知何时才是归期。下次还能不能见面谁也无法预料。趁着还有机会。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