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袁家主,你们两家之事,本官早有耳闻,‘船帮’的人也来汇报过,说的比你讲的严重多了,在同一个地方做生意吗,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依本官,还不如双方都不要贪心、不要再较劲了,以目下各自掌控的地盘为界、维持现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都有饭吃就算了,呵,呵。”
赵其的意思,明显是告诉袁祖彬,他也从“船帮”那边得到了好处,而且对方也不是善茬,同时还不点名地告诫他为人不要太贪心,不许他轻举妄动,好让自己两头都能收钱。
“大人,在下自然明白大家和平相处、相安无事的好处,可是大人想必已是知晓,我们袁家目下得到了十二行商会的大力支持,他们可是点了名必须要控制这个江华州城,不但是要陆地上的,还要水路上的,包括他们的码头。”
“在下知道那样是十分为难大人的,不过此事已经周密设计好了,既不是直接针对‘船帮’,把事情闹大,而只是解决谭平一人而已,且最终裁决权不在大人这边,可避免此事过后他们把矛头直接对准大人。”
见赵其一幅不置可否的样子,袁祖彬便向他解释了他们酝酿已久地具体计划——
首先是第一步。就在今天傍晚吃饭之时,他会让‘百花门’的副帮主带上十来个人到“船帮”平阳分舵设在江华的码头去主动滋事,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奋起反抗,我们的人比他们少了很多,当然打不过他们,但这无关紧要,因为这些人只是些鱼饵而已。
而我们的人在走之前便会跟他们清楚地约定,第二天早上还会回来报复,到那时才是真正地动真格、见分晓的时候,同时口气要狂妄自大,彻底激怒他们。
“船帮”本身就是一个所谓极为讲江湖信用的帮派,到时候他们肯定应战,而且还要铆足了劲想打垮我们,这样鱼儿就上钩了。
如此,我们便可实施计划的第二步。到了明天早上,我们还要组织更多的人,约莫有二三百人,到时候场面定然会相当的混乱,事先州府可以从各县抽调二三十多个比较面生的捕快掺杂在里面,当一发生大的冲突的时候,捕快便说是要办案,缉拿水盗。
因为,我们在里边的内线已经查清楚了,“船帮”他们不管黑的白的红的灰的,什么生意都做,这一次谭平用那个三层楼船运送到总舵上交的货物当中,有一些正是水盗劫掠后经过黑市拍卖出去,有一些则是通过相关人员私下交易,都没有正规的手续,而那些货物在官府里面可是都有综卷登记在案的。
这样无论捕快们的伤势如何,谭平他们都要落下一个公然以武力抗拒官府办案、袭击公差以及私通水盗的罪名,至于能不能定他本身就是江洋大盗,那就到时候收集到的证据和各方面的情况。
比较凑巧的是,临海府的知府正好明天到江华暗中进行视察,他是袁家的人,所以在赵其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已经知道了,到时候,赵其自然把案子交给知府自己置身事外就可以了。
听了袁祖彬这个阴险狠毒,而且是利用官府公差以身犯险充当苦肉的计划,赵其心道:
按照这个计划,虽然案子是由知府审理,但是他对外宣称与此事无关的说法显然是欲盖弥彰,因为以“船帮”的手段而言很就可以查出他合谋坑害谭平的事实,到时候,面对这个庞然大物地怒火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州能够承受的。
想罢,他不禁摇了摇头。
“赵大人,现在的形势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十二行商会的发展速度十分迅猛,不但把其它两个商会远抛身后,和‘船帮’以及武家这样的势力亦可分庭抗礼,而且在大津国的南方,显然它的能量要比两者大多了。”
袁祖彬到赵其毫不犹豫地拒绝,就咧着厚厚地嘴唇,一边说,一边用双眸着赵其,语气似乎有些威胁,又说:
“至于您的人身安全和今后的仕途问题,主持此事的十二商会的长老说了,只要这件事办得漂亮,他们不但派出高手绝对保证大人的安全,而且还动用各种资源帮助大人在仕途青云直上。”
瞥见赵其脸色发白,袁祖彬知道刚才那一番对他威胁的话有了效果,接着又向他开出了一张保单,同时还给他画了一个极为诱人地大馅饼。
随后,他知道光说不练的效果还不会起到什么大的作用,就肉痛地伸入口袋中再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茶几上,似乎还有些不舍地说道:
“刚才给大人的那张一万两的银票是州城里面几个大方的富户的意思,这张五万两的银票则是在下单独孝敬给大人的一点点心意。”
赵其一见,脸上顿时阵红阵白,显然已是有些心动。
“那位长老说了,只要让谭平进了班房,他们就有上百种手段令他一命呜呼、魂归地府。”
“没错,他谭平是‘船帮’高层比较得上的一个能人,但是死了的人仅仅只是个尸体而已,就不是人才了。”
“现在,无论是哪一家势力、哪一个门派,大家都是比较现实的,为了区区一具尸体,大人您想想,‘船帮’会浪费那么大的人力和物力跟十二行商会大打出手、大动干戈,也会为了他要找你这个未来的官场明星报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