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叔,让你坐在这种地方喝这么廉价的白酒,还只有花生米下酒,实在是太委屈你了。等我处理完这件事儿,我请你去金水市最好的饭店好好喝一场。”王笑客气地道。
虽然他对陆正南成见较大,但是对龙叔并没有特别的反感。
龙河山微微一笑,说道:“我可不是从小就锦衣玉食的那种人,先不说小时候吃过什么苦,就说二十年前方哥和我最落魄的时候,我们两个在黄河滩的土坏小屋里住了小半年。那个时候不只是没钱,还有巨大的精神压力。特别是方哥,差点儿就消沉下去,我真担心他会一蹶不振,哪天再一个人想不开去跳河。为了帮他减压,我经常跑到河堤上的村子里买最便宜的散酒,一买就是十来斤,都是拿塑料壶灌的。那时候也舍不得买什么菜,回到土坯屋里,我们就拎着酒壶,拿着两只破瓷碗盛酒,兜揣上一包盐,顺便再带上一把菜刀,偷偷溜进别人家的白菜地里,选一颗成色好一点的白菜,剥了外面两层老皮,然后拿菜刀把白菜头剁剁,撤上点儿盐巴就成了我们两人的下酒菜。我也不好意思糟蹋人家太多白菜,每次就吃一颗,从头吃到底儿,等我们醉醺醺地走后,那白菜的根还在地里长着呢!那个时候,花生米对于我们而言,可是相当于山珍海味一样的奢侈品。所以,我喝这便宜酒,吃这花生米,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比坐在高级酒店的餐厅里端着架子喝酒要舒坦得多。”
陆美姬没想到龙叔会在这个时候赶过来,更没想到他会跟王笑这么融洽地坐在一块儿喝酒,而且听起来两人聊得还挺投机。
她心里充满了疑问,可是她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打破这两人的融洽气氛,倒是听到龙叔讲起他和陆正南的艰辛往事,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
王大头这会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银行里的存款只有一百二十多万,这些年钱挣得有些太容易,除了打理关系吃吃喝喝的花销之外,更多的都被他赌博给输掉了。
可是,王笑那块钱金子加利息现在都已经两百多万了,而且还在以每分钟一千块钱的速度累加。
王大头连着给平时最要好的哥们打了一圈儿电话,一听他要借几十万的数目,全都找了一堆的借口来搪塞。他心急如焚,担心王笑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至少看起来比黄三甲要厉害得多,这会儿他没心情计较在钱上赚多赚少,就怕一不小心连命都赔进去。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折腾,王大头借到七十九万,然后又喊来他最信任的心腹去银行把他的存款全都取来,这杂七杂八的凑到一块儿,也才两百零三万。可是,当这些现金全部弄进店里的时候,距离王笑开始计时已经过去了一小时零九分钟,光利息就是六万九。所以,王大头就是把家底和借来的钱全都给王笑,还少三万七的利息。
王大头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和自尊,磕头如捣蒜地恳求王笑让他先把这些钱付了,然后拿这块金王八去金店再以低价卖了,心甘情愿地再拿出五万补这个缺。
“看在你给我朋友优惠了八百块钱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这么做。不过,你得把这个店铺转给我,立刻去拟一式两份的转让合同,从你签字那一刻起,这里就不再是你的店了。怎么样?你考虑考虑,不过,我可要提个醒,咱的交易还没有成交,这一分钟一千块钱的利息仍然算数,你可要尽快作决定,免得到最后你连棺材板都压上也付不清这笔帐。”王笑淡定地对王大头说道。
王大头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心里把那个拉张小媚进店的鹦鹉头男生祖宗十八代全都给骂了好几遍。
他没得选择,只得让人赶紧去打印一式两份的转让合同,颤抖着签了字,盖了章,摁了手印。
王大头越是着急,王笑就越是慢条斯理,他让周百通用美发店里的验钞机把那些百元大钞全都过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准许王大头把那个金王八抱走。
王大头也没敢耍赖,拿金子换了钱后,立刻给王笑又送来五万。
龙河山看到事情已经解决,打算告辞,在临走前出于好心,他对王笑说道:“这次你占了上风,虽然没赚多少钱,但是却把那小子给折腾得不轻,还有那个黄三甲,虽然我一来他就识趣地走了,但是这小子可是个记仇的主儿,你以后可以小心一些。这些人做事没什么规矩,不像方哥和我这样,因为产业太大,凡事都会小心谨慎,格外地爱惜自己的羽毛,不会动不动就对一个路人设什么圈套和阴谋。这些人可没有我们这么多的顾忌,很多时候打打杀杀的并不是了为什么平衡格局和利益,纯粹就是因为血气方刚咽不下一口气就敢抡刀子。所以,你别看他们这会儿对你服服帖帖,说不定已经开始在背后密谋怎么在背后给你捅刀子了。我再跟你说句实话,方哥只让我负责美姬小姐的安全。”
龙叔碍于陆正姬也在一旁,才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陆正南只在乎他的女儿陆美姬,对于王笑,现在采用战略上的合作和妥协,也是因为想要讨好陆美姬。但是,陆正南并不看好王笑,他不认为陆美姬跟着王笑会过上幸福的日子,所以他巴不得哪天冒出一个愣头青把王笑给干掉,那样他就有机会帮女儿另择贤婿了。
王笑当然听得出来,会心地笑笑,对龙叔的善意提醒表示了一番感谢。龙叔起身告辞,他也没有假惺惺地去挽留,因为他知道龙叔走不远,肯定就在附近某辆车上守着陆美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