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稍有妄动这妖孽便立刻性命不保。难道你千里迢迢地送具腐尸回去还能弄出你师伯的那什么舍利子么?速速将那什么怪物法身的法术给卸了”李大侠的剑锋就贴在少女的脖子上,所以他很有信心。灭怒和尚离他还有十多丈的距离,那离体拳风无论如何也没有他心念一动手一动来的快,那击杀小夏的虚空一击固然不可捉摸,神威难测,但他就站在白衣少女身边,灭怒和尚也只能投鼠忌器。
“阿弥陀佛。”灭怒和尚忍不住又叹了声气,又摇了摇头,那都握成了拳的双手也不得不举起来再合十。“这世间正是因为多有李大侠你这等不可救药之辈,方才如此不堪”
“秃驴!你说什么!”李玉堂勃然大怒,手上一抖,手中的长剑就朝下一刺。当然这一刺用的力度并不大,只是要见点血,让这口不择言的秃驴见见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李玉堂料得其实没错,灭怒和尚确实没有拳风离体,也不敢用那能击出数丈大坑的伏魔杵,只是下面那只右手中指屈指,像弹苍蝇一样地朝他弹了一下,口中轻念:“明王无相色空指。”
咚的一声轻响,李玉堂的胸口整个地凹了下去。明明他那手上的筋肉都已经在鼓起,正在朝下用力,手中的剑尖却还是连在少女身上刺出道血口都来不及,就和他整个人一起飞了出去。飞出去的李大侠以几乎和胡茜那机关兽轰出的火焰兽头一样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再轰然撞到一棵树上,人身粗细的树干应声而断。
啪嗒,李大侠的尸体和他吐出的第一口鲜血同时落地,相隔却在十丈开外。
也就趁着这个几乎一眨眼的时机,胡茜也动手了。
说是动手好像并不恰当,因为她动的不止是手,实际上她全身上下每处地方都在动。她和她那一身盔甲一转眼之间就从毫无动静毫无生气的死物变成了一堆繁复忙碌的工坊。她左肩隆起处的盔甲骤然打开,一排细细的蓝色弩箭激射而出,右手一抬,手肘上的刀刃也破空飞去在空中绕出一个弧线劈向灭怒和尚的头。胡茜手臂再朝内一曲,臂端一个凸起处也有一颗弹丸跟着飞出,甚至她膝盖一顶,也有一团事物碰的一声被机括弹上半空,在灭怒和尚的上方炸开成一片银色的丝落下,最后她本人再一侧身,从背后取下了一只手臂粗细的铁筒对准灭怒和尚,轰隆一声火光炸起,居然是一门火炮。
灭怒和尚伸了伸手,他面前三尺之处就轰然炸起一阵火光,那火炮中五行道术烧出的烈焰只能四下飞溅,沾不了一滴在他身上。至于其他飞来的各式各样的暗器他理都没理,弯刀和弩箭射在他身上只能发出叮当声后跌落于地,那颗弹丸在他面前爆开成一团粉红色的烟雾,他啜唇一吹就将之完全吹散,至于那落在他身上丝,他好像连动都没动,那丝就是用纸扎的一样寸寸断裂。而就在做出这些的同时,他的一只手也轻轻地屈指,就像刚才对李玉堂一样,遥遥对着胡茜轻轻一弹:“明王无相色空指。”
格拉一声,盔甲碎片四射中胡茜也飞了出去。不过没像李玉堂飞得那么远那么快,她只是飞出了一丈外就落了地,而且一翻身就还自己站了起来,只是从胸腹到左腰的盔甲全部都碎掉,露出下面一片血肉模糊。
灭怒和尚了地上的弩箭,被他吹走的红烟,再转过头来着胡茜,摇头叹气:“阿弥陀佛。弩箭上淬了毒,那毒烟该是红烟青雨楼的‘蚀心梦’吧?而且居然连火器都用上了。如此不择手段,来一些江湖中人戏称你们神机堂乃是‘下十流’也是言之有理。”
“能办得了事,能杀得了人,达到得了目的的手段就是好手段。”胡茜在喘气。有了李玉堂的前车之鉴,再加上早有防范,即时地侧身闪了一闪,还有了盔甲的保护,她没像李大侠那样被一击致命。
“阿弥陀佛。此等外道邪说正是祸乱世间的根本,来胡香主你果然已入了魔道,待贫僧速速超度你吧。”
“能超度得了再说。大师如此多的废话,该不是因为这些神通威能过大,还不能运用自如,还需要回气吧?最初的乃是伏魔杵,现在的已经是色空指了,不知大师是不是感觉灵台有些不稳,气脉运转也有些不对?不知大师还能支持得了多久呢?”
胡茜的声音虽然急促沙哑,好像狼狈不堪,但其中好像又隐隐有了丝炙热。说完这句,她猛的抬手取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纷乱的短发被汗水沾在额头上,双眼也已经满是血丝,丝毫没有平日间声音表现出的那种冷静。她丢下了头盔,再张口的时候已经是那种只有女人才会有的那种尖利声音:“姓夏的小子,我知道你没死。但你已早中了我的红线蛊,若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还不快来帮忙!这秃驴早中了毒,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第一次,灭怒和尚脸上的惊讶完全压过了愤怒,不知是因为胡茜前面所说的,还是这后面一句。
一声梵文从嘴里诵出,灭怒和尚头上原本模糊的其他五张脸突然变得清楚了起来,六对十二只眼睛朝四处去,随即马上又把视线集中到了一处,那是小夏最初站立的地方,一块似普通的岩石上。
这块岩石似乎也知道自己被注视了,一下跳了起来,半空中就重新变成了原本应该已经是在那边土坑里一团肉酱的小夏。
ps:这封面不是我贴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