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行三人又走了一会儿,下了这青石板小道,于那无路处寻路,最终停留在了一片密闭的树林里面。一路上,大黄东窜西窜,暮色阿果更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附近即使是有棚鸡,恐怕也早就被他们给吓得跑光了吧?而反观刘赢,对于暮色阿果一串接着一串的对话,无非就是三句,“嗯”、“哦”、“是啊。”
这时但见那老阿里放下了肩上扁担,先把一端的包裹打开来,取出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然后又七手八脚地一阵捣腾,竟是搭成了一个小小的帐篷,刘赢看那大小刚好容得下一人蜷缩在内,四周环布小孔,可供猎枪口伸出。
“阿里大伯,你一会儿就呆在这里吗?你那么大的个子挤得下吗?哎吆,这帐篷怎么破了啊,你们看四周都是小洞……”暮色阿果“嘟嘟”地说个不停,老阿里笑了笑也并不回答他,刘赢就更不用说了。
但这暮色阿果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期望他们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或者本身就是在自言自语,竟是也不在意,只是又东看看,西看看,也是忙个不停。
待老阿里搭好了帐篷,取下猎枪,又端在眼前瞄了瞄,校了个准,这才转过身对着刘赢和暮色阿果说道:“一会儿我会把笼子里的母棚鸡放飞出来,到时候我也会躲在这个帐篷里,为了不被引来的棚鸡发现,还请小王殿下和阿果小姐到时候也要躲起来才是。”
“那咱们该躲在哪里哦?”暮色阿果看了一下刘赢,又望了望四周,但见周围密闭树林之下,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蝶飞蜂舞之间并不见得有一处可供藏身之地。
“那不是有一处灌木丛吗?”刘赢白了暮色阿果一眼,懒懒地说道。
暮色阿果顺着刘赢手指的方向一瞧,只见一片草丛杂乱无章地四处蔓延着,荆棘稀疏处隐隐露出几块岩石,山风拂过,带来一阵厚重的潮湿气息。
“那里面怎么呆人?”暮色阿果见状撅着嘴抱怨道。
刘赢却并不理睬她的话,只是一边牵着她细细长长的酥手往那草丛里拽,一边轻喝道:“难不成还要给你建一座房子不成吗?”
暮色阿果无奈,只得随他而去,一起趴在了那潮湿的灌木丛中。“哎呀,这儿好脏!”暮色阿果慌忙间就欲伸手一掸,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被刘赢紧紧的攥着,不禁脸上一红,赶紧抽了回来。
刘赢一愣,这才体会到方才的那只手竟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细腻,那么的光滑,这忽一被挣脱开去,恍然之间竟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而另一边,老阿里也是拽起一把青草胡乱地撒在了那顶小帐篷上,再伸手打开了那一个小笼子,捧出一只棚鸡,一扬手,那只母棚鸡便扑打着翅膀“呼达达”地飞上了不远处的一枝树梢上。
之后,那老阿里亦躬身爬进了那个小帐篷里,不一会儿,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那只棚鸡的方向,缓缓自帐篷上的一个洞口里伸了出来。
“那是枪耶,难道阿里大伯要射杀自己的那只棚鸡不成?何必这样,直接关在笼子里射杀不就行了么。”暮色阿果躲在草丛中,用一只手拨开了面前的一撮杂草,悄声问道。
“这么瓜娃子的问题估计也就你能够问的出来,要是射自己的棚鸡,还有必要用担子大老远地担到这里来吗?”刘赢亦是拨开了面前的一撮杂草低声说道。
“也是哦。”暮色阿果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又道:“但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棚鸡担到这里来射啊?”
刘赢本以为暮色阿果已然明白了,不料竟是又忽然问出这么个毫无营养的问题,不禁一时为之气结,许久,才对着那双水汪汪的渴求的眼神,无奈地答道:“大小姐,谁说他要射自己的棚鸡了?”
“可是他明明就在瞄准啊。”暮色阿果辩解道。
“好了,好了,和你对话真是伤脑细胞!管好你的大黄!”刘赢对暮色阿果感到十分的无语,又见着暮色阿果的那只大黄狗还在后面窜来窜去,不禁感觉有些许生气。
“哼!”暮色阿果对着刘赢撇了撇嘴,又转过脸对着那大黄狗轻轻唤道:“狗,狗,快趴下。”那大黄狗倒也是听话,慢慢地跑回来,乖乖地趴在了暮色阿果的身边。暮色阿果笑着伸手摸了摸那大黄狗硕大的狗头,忽然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眨巴着眼睛向着刘赢问道:“什么是脑细胞啊?”
刘赢闻之,彻底崩溃,刚要发飙,不料就在这时,忽是听得几声清脆悠扬的啼叫声,二人循声望去,竟是方才放飞在枝头的母棚鸡正在自娱自乐地啼叫着,只是此时啼声之悦耳竟是远甚于平时,并不像方才在笼子里时那般的呕哑嘲哳难以入耳。
而在其啼叫几声之后,不知自何处,竟也隐隐传来应和之声,只是声音粗重沙哑,似乎是一只雄性棚鸡。但闻,雌雄两只棚鸡彼此一唱一和,竟也是啼叫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