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托付如此重任,刘赢竟是一时不知所措起来,支支吾吾道:“我,我,我,这个,这个,蚩尤石……”
东葛莫纳见状叹了一口气,道:“你莫要害怕,即使将来阻拦不成,那也只能说明是上苍的旨意罢了。”
“不是,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刘赢额头渗出涔涔冷汗,道:“我只是感觉事关重大,恐怕辜负了您的厚望,从而对您,对天下苍生和我自己有所愧疚。”
“唉,我平生最信赖的人莫过于我自己,但即使是我抛弃了一切,终究不还是做不好这哪怕一件事。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劫浩荡或许本身就是在所难免的事,不是人力所能逆转的吧。你,只要尽力而为就行了,只要做到对这天下苍生无愧于心就好了。”东葛莫纳深深地望向刘赢道。
“谨遵先祖教诲!”刘赢跪下身去,深深地拜了一拜。
“如此的话,”说着,东葛莫纳单手一吸,一柄宽厚古剑即是被其紧紧握在了手里。
“如此的话,我这柄莫邪宝剑就也一并托付于你了。现如今,天地之间灵气枯竭,莫邪宝剑的威力亦是丧失殆尽,但是宝剑莫邪毕竟还是九天神兵,比起寻常兵刃还是有其过人之处,即使无用,你也权当我留给你的纪念吧。”说完,单手持剑,而后抚摸两下,用浑厚功力拭去了剑身上的“莫邪”二字,这才递给刘赢。刘赢双手接过,郑重地道了声谢。
“少年郎。”东葛莫纳又朝康丹招了招手,康丹见状,赶紧跪着向前挪了两步。
“我见你内功较我那不肖子孙更为薄弱,这本书或许对你有点用处。”说完,东葛莫纳缓缓自怀中摸出一本古卷,递给康丹,康丹亦是双手接过,叩头称谢。刘赢歪头一瞧,只见那古卷之上赫然用九黎文写着“归藏功法”四个大字。
“好了,即是如此,我便送你们离开吧。”说完,不待他二人答话,“啪”“啪”振臂两下,将二人弹射出去。竟不知他如何用力,刘赢,康丹二人即是飞一般地穿过了曲折幽深的隧道,击透了洞口那倾泻而下的瀑布,落在了碧水潭中。
这一落之力竟是极大,刘赢,康丹二人竟是潜落潭底足足三四米深,想来若是力度控制不好,被一击抛在了潭外,饶是内力再深厚,也非得摔得粉身碎骨不可。可这一击却无论是角度,还是力道都控制的恰到好处,直让刘赢佩服得五体投地。
落于潭底,刘赢但见四周竟是极其广阔,原来这潭面之外还是别有洞天,恐怕这峡谷地面岩石之下,也是全部在这碧水潭范围之内。
刘赢忽然想起那巨犀兽来,想来其即是追随东葛莫纳两千余年的上古灵兽,此番定然不会为难他们,先前命悬一线,倒是不曾仔细观察它的模样,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刘赢倒是十分想仔细瞧一瞧这上古灵兽呢。谁知,刘赢屏气凝神搜索了半天,却是始终没找到它半分踪影。
二人泅水上岸,这才发现出去洞口已然被先前盛怒之下的巨犀兽所破坏。二人无奈,只得重新潜下水潭,顺着暗流一路前行,这才出了这深谷,在外面的一条河水的水面上探出头来。两人泅水到达岸边,各打了声口哨召回各自的座骑马。此时,刘赢二人浑身上下莫不湿了个透,康丹又自马上卸下包裹,找出干净衣服,和刘赢一并换了下来。
经过这一番耽搁,两人还得一去一回,定然要远远地超了那请假的期限,康丹为此不禁十分忧虑,又望了望刘赢,见其亦是眉头紧皱不已,只是不知又在担心着什么。
不知不觉间,身后的瀑布之声,已经渐渐细不可闻。刘赢骑着马且行且想:“算起来这蚩尤石遗失人间早已逾两千余年了,即使是九黎族众人,亦是早已不常提及于此了。纵使自己是九黎寨小王,对这蚩尤石之事亦是一知半解,至于什么十五年前重新出世,什么诱发兵祸血流成河之类,更是闻而未闻。”
但是刘赢即是对东葛莫纳的身份深信不疑,对其所言便是绝无怀疑之理。此番突然被以天下兴亡相托付,纵使是自己平日里再过冷静,此时亦是不免稍微焦躁起来。
“仅仅还有五年时间,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九黎族小子,如何能够拯救天下苍生?”刘赢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康丹听闻刘赢如此说,赶忙献计道:“只要得到大王的相助,应该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刘赢呵呵一笑,道:“九黎族早就今非昔比了,现在不过是边陲小族罢了,况且这九黎族内部亦是不甚和谐,原本这九黎族之‘九’字不就有是杂乱无章这一层意思在里面吗?现如今,我看即使九黎寨核心的十二洞主,我阿爸亦是调遣不动了。再者,老祖宗不是不让我们告诉其他人吗?”
康丹听闻叹息一声,不再言语了。
日正中央,二人骑马来到了这汥江边上,但见中央江水滔滔,浪花一团卷着一团向下游滚滚而去。但岸边水面便平缓得多了,一只摆渡的小船横亘在岸边的一株槐树下面,一名老船夫睡在船头的阴凉里,把草帽耷在面上,鼾声如雷。
“小王,过了这汥江,咱们就离家不远了啊。”说完勒马向前,对着船中的老头叫道:“嗨!日拿老头!快将我们摆过去!”那老船夫闻声将草帽摘下来,懒懒地看着刘赢二人。
刘赢康丹二人俱是吃了一惊,同声问道:“日拿那老头呢?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