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霞湮光大神通术。
一光风起惊雷,震散烟云,还归碧青。
一光明镜照耀,四方万物,无所遁形。
一光湮灭破法,无坚不摧,无形不破!
张潇先用无形锁,将师子玄锁住,逼他藏身破法,给自己准备了施法的时间,一切一切,都在他推演之中。可见这番上山,却是有备而来。
胡桑见这道人的法术可怖,心中不由担忧道:“小少年不会有事吧,这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这时,胡桑却听一个懒懒的声音说道:“你这狐狸,担心谁呢?这恶道人还不至于被人干掉。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更好?正好散伙。”
胡桑往身边一看,却见一匹马儿踏云上了天来,正是那白离,也跟着来看热闹了。
“你这乌鸦嘴,说什么散伙?我这玄都观本来人就少,再散来,岂不是没人陪我解闷?”
又有人说了话,不但是胡桑,连白离也吓了一跳。却见师子玄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身上也没被捆上无形锁,飘然立在空中。
胡桑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白离却看出了厉害,惊疑不定道:“臭道士,你神通见长啊!”
当日在白龙河上,雨师玄冥现了法身,用神力将他困住,师子玄借人间之力才将他元神摄走。若真是单打独斗,雨师玄冥不擅斗法,师子玄那时也没那么大的神通,两人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水族之中,弱肉强食,一切以力量为尊。所以白离一直以来,都认为师子玄使诈,胜之不武,用恶术困他。但现在见这张潇大展神通,竟是从一开始就没困住师子玄。
师子玄呵呵一笑,随口说来:“斗法了因果,无奈之举。神通有高低,人心无高下,何必争来?小白,你还不悟吗?”
白离眼睛闪烁了一下,哼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师子玄悠然道:
处世须存心上刃,修身切记寸边而。
常言刃字为生意,但要三思戒怒欺。
上士无争传亘古,圣人怀德继当时。
刚强更有刚强辈,究竟终成空与非。
“有理不在神通高低,越理欺心,终究祸起是非。小白,你在玄都观中这么长时间,日日听我颂经,也当有所得。今日借张道友上山斗法了因果,我便与你也了了这因果。我将收回你元神之中的诛邪锁,放你离山,日后你是行善,还是作恶,也都由你,全凭你自身造化。”
师子玄平静说道。
白离闻言,第一反应不是大喜过望,而是愕然,脑中浮现一个念头:“这臭道士又打的什么鬼主意?莫不是我要大祸临头,怕我连累了他,就要赶我出门?”
这鼍龙,天天叫着要散伙,如今师子玄主动提出,他却感到没了底,脑筋急转,暗道:“我离了这道观,还能去哪?那龙身被这臭道士去填了水眼,俺顶着一个马身,难不成出去给人拉车过活?”
白离在人间逗留不久,但高人却没少见,别人不说,就是观里来过的玄先生和青丘娘娘,收拾他一条小龙,都是轻而易举。
以白离的认知,这府城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就高人无数,那整个天下,是不是真仙遍地走?
人间好危险啊!
白离这般想来了,越来越觉得玄都观是个好地方啊!
虽然吃的不好,嘴里淡出鸟来,但是白漱已经答应他,以后会给他肉吃。这景室山中也无人束缚他,只要他不害人,这漫山遍野随他去。更何况还有一群开了灵智的异兽,将他当成了“头领”。现在的白离,俨然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妖王,跟在白龙河那小水沟相比,这山中可是舒坦的很。
这般想来,白离反而不想走了,干笑两声,说道:“此事再说,此事再说!”
师子玄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却见斗法之中,张潇神通已经展开极致,原本晴空万里,日光普照的当空,竟是全被黑光笼罩,漆黑一片,也不见月亮星辰,空黑寂静,十分可怖。
师子玄身形一晃,悄然无息的入了其中,又现出身来,对张潇拱手道:“道友,三道神光神通,各有不凡,让贫道大开眼界。且看贫道手段!”
言罢,师子玄伸手一点,指间一道亮光,在这黑幕之中,闪出灼灼光华,从师子玄的指尖中飞出,慢慢飘到天上,随师子玄指尖旋转。
师子玄弄指拨月,也学张潇那般,吟道:“指月玄光照大千!”
话音一落,当空玄月,便有无穷明亮光,彻照十方。张潇弄出来湮光黑洞,在这明亮光下,抵挡了一阵,但终究是后继乏力,慢慢消散了去。
被玄光一照,胡桑也挣脱了身。
白离却心中暗暗震惊,不仅吃惊师子玄神通进境之强,更惊讶他这一身法力。
张潇与师子玄,既是斗神通高下,又斗的法力强弱。不然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张潇怔怔的看着自己神通术施展下来,竟被师子玄一指破的干干净净,原地愣了半天,终于苦笑一声,对着师子玄拱手道:“道友神通莫测,原来早已脱困而出。是贫道不自量力了。这斗法,是贫道输了。”
张潇推演下来,怎不知师子玄一早便已脱困,却没有道破,任由自己施为,给足了自己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