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黄琼身边的永王,正准备也要随大溜,跟着向父皇表示忠心的时候。却是感觉到跪在自己身边的黄琼,轻轻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袖。不明所以的永王抬起头,却看到此时沉默不语的黄琼,正看向自己轻微的摇着头。
还用下巴指了指,听完太子那番话之后,脸色变得越加铁青的皇帝。虽说不知道这个九弟,眼下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可毕竟也是一个精细的人,知道这个九弟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的永王,也直接闭上了嘴巴,没有参与到一片声讨逆贼的声音中去。
除了蜀王、黄琼,以及被黄琼私下拦住的永王之外,其余的皇子只要年纪稍大一些的,几乎都已经表了态。只是这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群情激奋的皇子之中,却没有人注意到皇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好,很好,你们真的都是朕的好儿子。真的是忠孝无比,朕真的应该异常的欣慰。只是,朕现在想要问一句。如果朕从皇子之中选派二人,去捉拿此二人,你们究竟会怎么对待他们?”看着群情激奋的儿子们,皇帝突然问了一句。
作为一国储君,当朝的太子听到皇帝如此问,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一马当先:“父皇,此二贼值此母后崩殂之际,不思为入朝为母后举丧,反倒是趁机兴兵作乱,实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此等乱臣贼子,自然是人人得以诛之。如果父皇圣断,允儿臣率军平叛,儿臣势必不会手下留情,定将亲手诛此二獠,为父皇分忧雪耻。他们虽然是儿臣的一母同胞,可公是公、私是私,儿臣断然不敢因私废公。”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如皇帝说的那样,准备要选派两名皇子统军出征,太子又岂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军权那,这可是所有皇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自己又岂能让其旁落别家?别说皇帝还没有指定谁,就算是指定了,也必须将此事给搅和黄了。
在太子看来,若是给其他兄弟拿到这个机会,自己可就真的是寝食难安了。自己那些兄弟的尿性,他实在是太过于清楚了。太子打定主意,哪怕是自己得不到,也绝对不能让其他的兄弟,去有染指军权的机会。所以听到皇帝如此问,这位太子连忙第一个跳出来回答。
“你怎么知道,他们此举是真的要举兵造反?毕竟眼下京城地面不净,甚至发生了暗杀亲王之事。他们多带一些人,也是无可厚非的。还有,他们都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你这么做,真的能下得去手?”皇帝对于太子的回答,貌似有些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
早在听到皇帝第一次询问诸皇子的时候,黄琼便清楚的知道,这是皇帝在钓鱼呢。如果太子不那么利令智昏的话,就算前边的话没有听出来皇帝的真实意图。那么这句意思已经很明显的反话,也该听出来有些不对的地方了。
只是可惜,这位听到二王造反,一改大行皇后去世以来的颓势。眼下跟打了鸡血一样,可谓是激情蓬发的太子爷,却明显没有听出来皇帝,这番态度其实已经很明显话中的真实意图。看着已经入套的太子,黄琼也只能苦笑一声,他今天不倒霉那就怪了。
正如黄琼猜测的一样,太子还真的没有理会皇帝话中,已经很明显的意思。很是有些兴奋的道:“父皇,此二逆贼,违背我朝太祖皇帝定下的铁律,私下募集私兵。现在更是公然带兵入京,其所作所为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他们是儿臣的兄弟这不假,可他们更是我大齐的臣子。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此二贼现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儿臣不敢因为他们是儿臣的兄弟,便徇私枉法的庇护。不诛杀,不仅天理难容,更无法向天下臣民交待。”
“儿臣知道,父皇顾念父子之情。但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则不成方圆。我天家即受天下人供养,更当为天下人之表率。儿臣现愿意为父皇诛杀此二贼,以便成全父皇父子之情,保住天家的体面。”对于皇帝再一次询问,太子直接斩钉截铁的道。
“好啊,太子真的是朕的好儿子,真不愧为当朝的储君。能有太子这样,肯为朕分忧的储君,朕应该感觉到心满意足不是吗?看来太子今儿要代替朕,出手解决此事了?不错,真的很不错。好一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听完太子的回答之后,皇帝不怒反笑。只是这笑声有些渗人,语气之中非但没有半分的喜悦,反倒是充满了一股浓浓的悲凉之感。半晌皇帝没有回答太子,而是抬起头,看向其他刚刚与太子一样架势的其余皇子道:“你们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
皇帝的这个饱含凄凉的笑声,哪怕是在愚钝的人也听出不对来了。方才上蹿下跳最欢实的几个皇子有一个算一个,都不由自主的傻了眼。面对皇帝的厉声喝问,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而太子则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这位几乎不认识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