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十余里,粮队已被远远的甩到了后面,长生这才出言说道,“三师兄,刚才好生凶险,他们分明想要验察我们有无令牌,你一番应对,不但化解了危机,还得了通行令牌。”
“哈哈,”陈立秋得意笑道,“老五,你且记住,越是撒谎越要理直气壮。再者,这世上谁也没有白受人好处的,只要够大方,纵有千般不是,万般缺点,也不会为他人所恶。”
“你能不能教他点儿好?”巴图鲁皱眉打岔儿。
“我说的都是人情至理,旁人我还不告诉他呢。”陈立秋笑道。
“三师兄,你刚才拿出的书信是怎么回事儿?”长生好奇的问道。
陈立秋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指他,嫌他多嘴乱问。
李中庸没好气儿的说道,“那还用问,自然是写给哪位姑娘的,只是没来得及邮递发出。”
暗夜寂静,路宽人少,一夜无话,黎明时分,众人撑不住了,这是之前长生未曾想过的,他光想到马匹能不能受得了,却忽视了人也会乏累。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暂时停歇,略作休息,由于长时间骑马,磨腿颠胯,下马时李中庸和陈立秋走路都有些别扭,田真弓倒是没什么异样,但这并不表示她没事儿,她终究是个女子,便是难受不适,也不好意思显露出来。
此番停车林道长没有下车,他喝了不少酒,此时正在睡觉,虽然睡着了,胸脯却在快速起伏,很显然剧毒入体令其痛苦非常。
只睡了半个时辰,李中庸便催促众人动身上路,众人虽然疲乏未解,却忧心林道长的伤势,不敢拖延耽搁,强打精神,骑马上路。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无惊无险又是一天,由于云州境内正在打仗,驿站便无马可换,众人只能每行几百里便歇上一歇。
第三日的上午,众人已经可以看到十几里外的云州城,偌大的云州城正在爆发惨烈战事,不计其数的士兵自四面攻城,攻者云梯搭墙,巨木撞门,守者檑箭齐下,火油焚烧,城墙各处皆有火起,浓烟滚滚,喊杀震天。
在长生举目远眺之时,李中庸等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但他们看的却不是云州城,而是前方两山之间的那片山谷,山谷长约三里,两侧皆是密林,陡峭非常,谷道最宽处约有五丈,最窄处不足三丈。
“如果我是丐帮,定会自山谷中设伏。”李中庸说道。
“不管有没有埋伏,咱们都得走。”陈立秋表情凝重。
“我去探路。”李中庸抖缰欲行。
“等等,”巴图鲁喊住了李中庸,“你来赶车,我去探路。”
李中庸犹豫之际,巴图鲁已经跳下马车,抓了镔铁棍在手。
李中庸翻身下马,将马缰递向巴图鲁,“老大,多加小心。”
“我不骑马,”巴图鲁大步向前,“且不说我有多重,单这神棍就有三百多斤,马匹岂能耐受。”
李中庸无奈,只能将马匹与驾辕的四匹马拴在一起,成五马驾辕之势。
“你们跟着我,一鼓作气冲过去。”巴图鲁言罢弓身加速,铁棍拖地,拔腿狂奔。
待巴图鲁冲出百丈,李中庸抖缰驱马,疾行跟随。
众人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山谷中当真有埋伏,待巴图鲁冲到山谷正中时,山谷两侧的密林里冲出了大量手持兵器的丐帮弟子,自山谷两侧截头断尾,阻拦去路。
与此同时山顶处传来齐声呐喊,抬头上望,只见一群丐帮弟子正在合力推动一块圆形巨石,试图推下巨石,砸碾众人。
就在长生紧张四顾,估算敌人数量之时,山顶的巨石轰隆落下,那圆形巨石足有两丈见方,滚落之处碎石飞溅,烟尘四起。
眼见巨石滚落,李中庸急忙勒马减速,与此同时高声示警,“老大,当心。”
听得李中庸呼喊,巴图鲁急忙减速,仰身后退。
伴随着巨震闷响,巨石坠落于山谷正中,落处颇为狭窄,左右不过五尺,车不能通,马不能过,将众人前进道路彻底封死。
眼见巨石挡路,巴图鲁心急如焚,不等烟尘散尽便斜身撑顶,怒吼发力,试图推动巨石。
但那巨石何止千斤,便是用尽全力,也只能将其撼动,却不足以将其推动。
巴图鲁气急发狠,将镔铁棍拄插于地,腾出手来,双臂发力,一声怒吼之下巨石竟然缓慢的向前翻滚。
这块堵路的巨石呈圆形,伴随着巴图鲁的不断加力,巨石越滚越快,眼见巨石向北滚来,汇聚在山谷出口的丐帮弟子惊呼出声,急退躲闪。
长生此时正在拉弦上箭,而赶车的李中庸则跳下马车,费力的拔出镔铁棍并装载上车。
一向喜欢与巴图鲁拌嘴的陈立秋也被巴图鲁过人的力气所折服,高喊赞叹,“老大,好力气!”
陈立秋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突然自崖顶疾速飘落,定睛细看,是个弯腰驼背的消瘦老者。
那驼背老者径直落向正在向前翻滚的巨石,凌空聚力,落脚生根,“千斤坠!”
在驼背老者踏上巨石的瞬间,巨石受力骤停,入土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