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卿不是不饮,是极不善饮。”杨广倒是替杨谦给出了解释。
“正是,杨小官人共饮了三杯,小人这才抄完,杨小官人就已经醉得不醒人事,唤都唤不醒。”
“奴婢生恐再耽搁下去,误了陛下的大事,特地着人小心的伺候杨小官人慢慢过来,奴婢便自己先打马赶过来……”
“三杯,便不省人事?”萧皇后颇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堂堂的大才子,却如此不善饮酒……”
“哈哈,朕也觉得可乐,不过,幸好他不善饮,三杯下肚,便能够做出这等与那《望江南》不分伯仲的《水调歌头》来。”
“他若是千杯不醉,那朕若是想要等到这首佳作,岂不是要等到明晨去了?”
下方的太乐署的人们还在忙碌,上面,杨广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地在那里谈笑自若,这越发地让诸位列席者满心疑窦。
到底是搞什么鬼?难道说,那篇没有触景生情的《水调歌头》居然有这等魔力……
“方才听到了没有,杨小官人,说不定就是贤婿之作。”李渊抚着短须,压低了声音正在与杨宁交流。
“或许吧,只是,这天上无月而吟月,终究会落了下乘。”杨宁微微颔首之后,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这倒也是。”李渊也眉头微皱,就在此时,阶下的乐师们已然准备停当,随着一声云板声响,喧闹的议论之声渐渐地止歇下来。妙曼的音乐声渐起……
此刻,杨谦正躺一辆垫得十分舒服柔软的马车上,仍旧在酣睡。
马车外,留下了侍候左右的宦官不停地催促着驭手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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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陡然一柔,就听到了一个洪亮而又清越的歌声唱响这文坛盛宴之上。
“明月几时有?……”
“……”原本所有满心疑惑,直认这首呤诵明月的《水调歌头》落了下乘的朱紫显贵与世家大族们瞬间错愕。
都不约而何地再一次仰头看向天际,对啊,没有月亮。
原来,他是在问月,而非直述月色……
随着音乐之声,随着那位歌者情感极其充沛的唱诵声。
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一个遗世独立,举起了酒杯,面对着漆黑夜空的儒雅书生。
没有月,他不甘心,于是举起了酒杯,直问青天。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自觉地,随着歌者一起遥想那天上的宫阙,今夕何年……
我想要乘御清风回到天上去,又恐在美玉雕砌而成的楼宇之中,受不住高耸九天的寒凉。
“咦,月,月亮!”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听得极为入神,如痴如醉的老者,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陡然大叫出了声来。
杨广霍然从御榻上站起了身来,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穹。
此刻,只见那些密布乌沉的阴云,正缓缓地向着四面八方退散而去。
皎白如若银盘的明月渐显真容,仿佛有无形无影的仙人掀开来阻拦的云层,让那明媚的月光,撒落下来。
便是歌者,还有那些演奏乐器的乐官们,也全都懵逼了。
都愣愣地看着那陡然而现的明月,惊震得难以自己……
“他问了明月几时有,他还未至,明月便来了……”
杨广痴痴地看着那从绽开的云隙,渐露真容,肆意挥撒银辉的皎月,失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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