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叹了口气,嘟囔道:“师父的一片苦心却被你如此轻贱,真是气死我也。”
柳晓山哂笑道:“小和尚,方才你还张嘴修行,闭嘴身外之物,现在自己却为了一门神通动了执念。我问你,是佛眼重要,还是佛心重要?是形式重要,还是实质重要?佛祖说过,修行只是一种状态,不应该在乎这种状态带给人多少超越自然的能力,而应该关注状态本身。换言之,只有物我两忘,才能登峰造极。”
无念张了张嘴,无话可说,面对柳晓山的伶牙俐齿,他完败。不多时,三人来到一排小木屋前,每间屋子都极小,让陈云生想到了大屿山脉中李铁嘴搭建的木屋。
无念指着左手边第一间和第二间说道:“两位在重法寺的日子便住在这里,出家人生活清苦,还请见谅。”
陈云生推开一间屋门,屋内陈设极为简单,粗木的床榻,木桌,木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好在窗外正对着一片菩提林,风吹过,银丝涌动,宛如一片银海,驻足片刻,心旷神怡。
“这里倒是一个清修的好地方。”陈云生自语道。
“重法寺殿宇千万间,为何给僧人居住的却如此简陋?”柳晓山不爽道。
无念道:“殿宇是供奉佛陀的,僧侣来到世间是修行的,本应该清心寡欲。小僧友情提醒,两位施主在重法寺修行期间请克制**,有道是贪欲似火,**如刀,若是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则有损……啊!”
陈云生和柳晓山同时出手,无念一个趔趄跌出门去,不过被小和尚如此一搞,两人再没有那般柔情蜜意了。
小和尚走后,两人各自回房,思忖刚刚获得的功法和口诀。陈云生打开那份金刚罗汉图,手抚摸过那份发黄的典籍,心中莫名其妙地涌动起一股悸动。识海中那条大河水势在这一刻更加浩大。仿佛法相图和黑色河流之间有中奇妙的联系。
功法半文半图,文字的部分大概阐述了佛门典籍以及此法的一些要义,佛门典籍中对于灵气的描述和道法中有所不同。这些典籍中多半用元气来形状这种物质。对于灵气的根源描述的也比道法典籍中详细了很多。在这本典籍之中,灵气被认为是由很多细小的颗粒状晶体构成,被称之为芥子元,这些晶体用肉眼无法看到,却是世界运转的本源之力之一。
关于灵气的更深层次剖析,这本书并没有说太多,笔锋一转,转而描述起金刚罗汉法相如何修炼上了。前边有大量的文字用来介绍如何强健金身,陈云生认为这和自己无关,就跳过了。后面则是描述如何激发法相,以及法相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陈云生仔细阅读,发现法相实质上也是利用能量所幻化出的一种神通,在这种状态的加持之下,施法者会具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多半会极大地激发施术者的潜能。
佛门子弟修炼法相之时所依靠的力量来自于自身的佛家特有的能量系统。而用道基如何驱动法相,这点典籍上自然不会有记载。
陈云生仔细研读了佛门弟子如何转化体内的能量的篇幅,开始思忖如何运用灵元做同样的事情。
按照书中记载,就算没有习练过法相的佛门弟子第一次催发法相,多半会有些征兆。他先尝试用普通的灵元催发法相的形态,可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陈云生接下来尝试了各种方法,首先将灵元压缩成极为精纯的能量球,然后尝试用这种东西催动法相,却发现于事无补。
接下来他又尝试用极稀薄的灵元催动法相,也没有半点效果。可陈云生不死心,先后将灵元从浓转淡分为几个档次,尝试一遍之后,他终于相信法相的驱动与否和灵元的多寡没有半点关系。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暮色沉沉,木门传来轻轻的响动,一个知客僧将木质托盘放在桌上,盘中放着一碗清粥,旁边摆着两碟咸菜。他看到陈云生低头不语,便退了出去。
陈云生睁开眼睛,长长吸了口气,感觉后背一阵酸痛。长时间静坐加冥想让他非常疲惫。端起桌上的清粥,三五口便吃完了。感觉一阵清凉纵贯周身的经脉,疲劳尽去。
“看来这粥也并非寻常之物。”他一边暗赞老和尚想得周到,一边投入进一步的修炼之中。
所谓修行,无论是佛门弟子,还是道家的门徒,都会遇到各种各样所谓的瓶颈,说白了就是不明白的地方。两种教派的修炼方法多半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就导致很多修行者认为修炼之途过于艰辛。可一旦掌握要义之后,便能突飞猛进,一日千里。这样才是修炼,远非那种水磨石穿的累积。
陈云生此时便陷入困境不可自拔。整个人仿佛遁入五里雾中,四周尽是黑暗和无助。不过这种状态在修行的过程中比比皆是,善修者多半喜欢这种状态,因为一旦突破瓶颈,那就意味着修行的效果今非昔比。
一夜过去,天色放亮。
这一夜,陈云生不但尝试了使用灵元驱动法相,同时尝试了元磁和元神,都没有半点效果。他无奈之下,开始按照佛典所说修炼起佛门的功法,想要从中找到一点线索,却发现和道法处处相悖,如果想要修行,必须放弃浑身的无相道法。</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