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辞:“?”
钟子昂:嘿嘿小样儿,傻了吧?
江扶月:“”
呵,菜鸡互啄。
“我吃饱了,出去透口气,你们慢慢吃。”说完,起身走人。
如此一来,易辞和钟子昂中间没了阻隔,目光相接,犹如利剑出鞘,两两相撞。
气氛立马紧张起来。
易辞冷笑:“某些人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不可一世,说白了就一土大款、傻老帽儿!”
钟子昂不甘示弱:“那也比某些人大献殷勤要好,关键是人家接受了吗?”
说着,看了眼碗里没动过的豆腐。
易辞:“”靠!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服务员艰难开口,“香煎小豆腐还要吗?”
易辞倏地勾唇:“要吗?钟少?说得好像你被接受了似的,不也跟我一样吗?”
钟子昂眉心一抽:“不要了!不要了!动作这么慢!”
从头到尾一直站在边上的服务员:“?”
就很无辜。
江扶月出去之后顺便给牛春花回了个电话。
龙天已经被清理干净,他手下党羽也让刘尽忠剪的剪,裁的裁。
“不过他去的时候还嚷着要见你一面,说什么楼生回来了之类的话。”
牛春花并不知晓前世楼明月还有“楼生”这层身份,但清理门户的当天,再加上龙天被押走之后疯疯癫癫吐出的那些话,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猜测。
但也不会傻到直接去问江扶月。
该有的界限和距离,她心知肚明。
“我没给他胡说八道的机会,直接堵了嘴扔去喂鲨鱼,他不是绰号‘龙王’吗?这下真去海里当王了。”
江扶月:“那也应该叫海王。”
那头一愣,旋即大笑:“嘴一如既往的毒。”
“挂了。”
结束通话,江扶月转身进去,刚走两步,就迎面撞上钟子昂。
“昨天你怎么回去的?后面打到车了没有?”
“嗯。”江扶月点头。
“不是你嗯什么?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回一个字啊?也太敷衍了吧?亏我还担心了你一宿”
江扶月诡异又微妙的眼神打量他,钟子昂被盯得头皮发麻——
“你、你看什么?”
“看稀奇。”
“啊?”
过了好一会儿钟子昂才反应过来:“你讽刺我?!”
居然说他是“稀奇”。
“难道不对?单从揍了你超过两次这件事,我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可你偏偏主动贴上来,嘘寒问暖,为什么?”
说着,她往前一步,两人之间距离缩短,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
江扶月一双漆黑幽邃的眼瞳似要将他看穿,在这份洞若观火的犀利下,仿佛所有鬼蜮伎俩都会无所遁形——
“听过一句话吗?”
钟子昂心跳噗通:“什、什么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就、不能是同学之间的关心?”
“当然可以,不过钟同学,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嗯?”
尾音上扬,像一根羽毛拂过少年心尖儿。
“不、不多啊”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想要后撤,借以避开她夺人心魄的逼问。
江扶月轻轻扫过一眼,提醒:“别退了,后面是水池。”
“啊?哦!”钟子昂一凛。
突然,“你跟易辞在玩什么?”
轻描淡写的语调,仿佛不经意间提及,却杀得少年措手不及。
“没、没什么啊!”
“没什么你紧张干嘛?瞳孔散大,肌肉僵硬,连声音都高了几度。一个人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刻意去强调。”
钟子昂听得心惊肉跳,可江扶月雷达一样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脸上,所以丝毫露怯和闪躲都不可以有。
他只能强撑着与她对视,但事实上后背早已湿透。
终于——
江扶月收回视线,还主动往后退了一步,给足他喘息的空间。
但——
“我不信你。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实情,千万别是打赌谁先追到我这种老掉牙的把戏。”
钟子昂:“!”
草!差点吓尿。
江扶月说完,大步往里走。
钟子昂立在原地,呆了呆,突然拔腿追上去:“等等——”
女孩儿止步回眸,轻笑勾唇:“怎么,决定坦白从宽?”
“咳!我又没干坏事,有什么可坦白的”他小声自证。
江扶月挑眉,“那你叫我做什么?”
他突然后退半步,笔直站定,还顺手整了整身上的西装马甲和衬衣领口,忽地下颌一抬,目光睥睨地望向女孩儿——
“怎么样?”
呃!
江扶月:“什么怎么样?”
“我这一身儿啊!”说着,还特别有重点地扶了扶鼻梁上并没有下滑的金丝眼镜。
“要听实话吗?”
“当然!”
江扶月目露端详,很是认真地打量了几眼:“首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
“大夏天你穿个马甲,衬衫领扣系到最后一颗,不热吗?”
钟子昂:“有、有点。可你不觉得我这样特绅士,特有范儿吗?就像从莎士比亚书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举一动都是浪漫的代名词。”
“莎士比亚?我看你挺像他,就差一个‘士’了。”
钟子昂:“?”
莎士比亚,少个“士”
“莎比亚?”
傻逼呀!
江扶月两手一摊:“你自己说的,不怪我。”
钟子昂:“”干!
“哦,对了,你看人的时候能不抬下巴吗?”
“为、为什么?”直觉不会有什么好话。
“像只斗鸡。”
钟子昂要哭了。
“你胡说!故意打击我!老舅平时就这么穿,下巴抬得比我还高,可走到哪儿都有女人倒贴。”
老舅?
谢定渊?
江扶月眼神一凉:“哦,可能他是斗鸡中的战斗机,下巴可以飞到天上那种。”
说完,大步离开。
“这、怎么能是鸡呢?有我这么帅的鸡吗?”
“就算是鸡,凭什么我不是战斗机,老舅才是?明明我更能突突突啊?”
钟小少爷原地纳闷儿。
江扶月回到包间没过多久,大伙儿就吃得差不多了。
正准备散,突然,侯思源端着杯子站起来:“等一下!我有话说!”
众人一愣,又坐回去。
侯思源深吸口气,仿佛掏出十二万分的勇敢:“这杯我想敬一个人。本来我在物竞班就是拖后腿的,以前学校不重视物竞的时候,我就在那个班里苟着,得过且过,后面突然调整难度说今年要参赛”
“我记得那天一下走了很多人,最后只剩十几个同学。说实话,我也想退的,可那天我拉肚子,跑厕所去了,根本没来得及选,最后就阴差阳错留下了。”
“可我基础不行啊,连班里的平均进度都跟不上,然后,我就焦虑,整晚整晚睡不着,睡着了梦里都在写试卷。”
“可以说那段日子是我整个高中时期最黑暗、最恐怖的时候,现在想想都还忍不住浑身发抖、手心冒汗。”
“因为压力太大,我忍不住在课堂上吐了,上一次课吐一次,现在还有人叫我‘呕吐娃’”
顿时引来一阵大笑。
回忆起当初集训时的酸甜苦辣,众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慨。
侯思源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是她把我从这种不得释放的压力中解救了出来,而解救的方式是咳!让我感受更大的压力。”
“哈哈哈哈”笑声更大。
众人也知道侯思源这杯想敬谁了,纷纷朝江扶月望去。
唐若燕坐在杭浩然身边,看他也盯着江扶月,一脸激动加崇拜的表情,忍不住撇嘴。
林瑶身处这样的氛围中,也感觉到些许不适。
她并非物竞班成员,没有经历过侯思源说的那些,所以根本找不到共情点,只能安静地坐着,静静地听。
反观凌轩,他的情绪虽不及其他人外露,可唇畔那一丝浅淡柔和的笑却泄露了真实情绪。
这是他和江扶月共同的经历,构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记忆片段。
林瑶不曾参与,所以连一起谈论感慨的资格都没有。
这让她深深嫉妒起江扶月。
且类似场合,她第一次不再是全场追逐的焦点,反而被另一个不如自己的女孩儿衬得黯淡无光。
林瑶抿唇,放在桌下的手无意识收紧,将桌布揪出褶皱。
侯思源:“从那天起,我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因为她实在太恐怖了!五分钟解决一道压轴题,十分钟干完整套难度a++的试卷。”
“但神奇的是我居然没吐了,可能是因为我和刘博文在她面前都被秒成了渣。既然都是渣,那还分什么三六九等?对吧?”
众人附和:“对!没错!在她面前我们都是渣渣!”
江扶月摇头失笑。
侯思源:“后来我考过了初试,挺进了复赛,最后还拿了全国一等奖。这要搁以前,我连做梦都不敢想。”
最后,他看向江扶月:“是你让我成为现在的我,一个更好的侯思源;也是你让我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天才学霸’!”
“那种感觉怎么说?就像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看见了闪光的灯塔,立得那么高,照得那么亮,是未来航行的标的,也是人类可攀登高度的巅峰,就、很宏伟,也很强大。”
是的。
宏伟,强大。
他说出了所有人心中对江扶月的感知。
如果人生一定要有标杆,那江扶月绝对是立在最高最远处、所有人都能看到却鲜少有人会抵达的那一根。
何其有幸,他们这些人路过她的周围,亲眼目睹了她的巍峨耸立,却至今无人目测出她的真实高度。
侯思源:“总之,月姐你就是我心目中永远的女神,这一杯我敬你!”
掌声如雷。
江扶月缓缓起身,拿起面前的茶杯。
不再是那副面对钟、易二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嘴角挂着笑,漂亮的桃花眼里盈满柔和的光。
每个人都知道江扶月美,却总会因为她过分强大的实力下意识忽略她身上属于女性的特质。
比如,她也会莞尔一笑,也会明媚生光,也有女孩儿的天真纯善、俏皮活泼。
这一刻,所有人脸上都写满惊艳。
凌轩眉目含笑。
易辞双眼放光。
钟子昂眼底多了一丝怔忡:原来她笑起来是这样
但从来没对他笑过。
余光扫过易辞,这逼也没有呢,他瞬间就平衡了。
江扶月手里的杯子和侯思源手里的轻轻一碰:“你很努力,现在获得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回报。恭喜。”
“月姐,说几句话勉励一下大家吧?不能独宠猴子一个啊,是不是?”刘斐大声提议。
众人当即附和——
“对对对!”
“女神也赠我们几句金玉良言呗!回家就写下来,裱好挂墙上!”
“我可以定做个有字水杯,天天放在身边蹭欧气,喝进去的是满分,拉咳出来的也是满分,妙啊”
“呕!何鑫你真是够了!”
“”
盛情难却,江扶月想了想,最后送给他们一句——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建设伟大祖国而奋斗。”
呃——
如果可以加特效,那么此时一定会有一群乌鸦飞过。
全场仿佛按下暂停键,大家都不会反应了。
一秒,两秒
整整五秒过去,突然一声轻笑漾开,带着女孩儿独有的娇俏。
唐若燕捂着嘴,“都什么年代了,还建设伟大祖国?江同学,你也太老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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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字,两更和在一起的哈(小花手摇起来,日常求票砸)
有奖问答:月姐接下来什么反应?
a、立即反驳;b、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