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经商多年了,无论你是否学到了老夫的本事了,你都已经可以独立经商了,至少,你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商人了。路总要自己走的。我的时日已经不多咯。”说着,他苦笑。“可惜未来有再好的机会,我也赶不上了。看你们的了。”
“我这把骨头,是走不了那么长的路去江东讲学了,这些日子你就陪陪老夫,做做笔录,记下点老夫的心得,日后整理成卷,也算了却贵人的心愿。”他对着身旁的大弟子严萧吩咐道。
然后又对两名弟子道:“在这之前,我还得去见见天子,毕竟,老夫曾是天子家臣,不能忘了身份,不顾主家安危大事。”
“师傅,您年事已高,不如让天子派人过来。”两名弟子几乎是同时在说。
“这里是王畿,老夫还是这里的子民,礼不可废。”白圭道:“江东的鱼肝油是贵重了些,但吃上一次,老夫感觉精神好了许多,走动走动,也无妨。”
说着颤颤巍巍得在两名弟子搀扶下站了起来。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东周王室已经衰微得一塌糊涂。此时的周郝王,权力已经不能出这雒邑了,甚至连这里的许多事情,也被诸侯插手。
年青的的君王看到来访的白圭,心情很复杂。
这个老人是祖父的家臣,那个时候,天子尚且有些威信,家臣也过的可以。后来渐渐的没落,周王室被迫遣散了许多下人,而百圭家,就是其中之一。
但很少有人像白圭一样,还能记住天子的。他每年都会悄悄地将自己的一些获利交给王室,维持王室的入不敷出的生活。
这个人能让人想起王室的尴尬,但也是他所依仗的重要的人物。
而现在,他已经老得要死了。之后该怎么办呢?
也许老人来,是交待以后的事情吧。他虽然是曾经是自己的家族的臣子的后人,但如今,却已经没有了这种身份。他甚至是自己的恩人。郝王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老人。
最终,他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在一间屋子里,两张平铺的席子,他和老人席地而作。没有高下之分。
室内很凉,老人咳嗽不止,在席子上坐着仿佛在迅速老去。
老人忍住咳嗽道:“臣已经老了,很多事情,有生之年做不到,我的弟子也一样做不到。臣此生走了很远的路,去过很多地方,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今天老夫来,只是想给王上说一件事情,或许可以帮得了您。”
“天下乱世,强者为尊,洛邑不过区区数十万人,不如中小诸侯,我王无粮无兵,以难出樊笼。唯有外爰方能有些希望,找回自己的尊严。”
白圭继续道:“近日我派弟子前去江东,一番见识之后,老夫有所感悟。以为江东,可以作为天子外爰。”
郝王心中有些激动:“先生,江东君乃是叛逆之徒,势力弱小远在江东,而且,他是楚人的封臣,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他姓姬,至少周人无疑。说到叛徒”老人嘿嘿一笑“天下诸侯,谁不算叛徒?名尔。他如今居有江东吴地,吴人于我周王室关系匪浅,若能收复人心,也有百万之众,是一中等之国力,他如今广开商贾,打开良田,估计用不了几年,便能算得上国服民强之国。他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名位。自立的和王上您给的,自然是不一样了。”
“给他名位,我又能得到什么?”
“笼络他,他若想要得到中原的土地,就需要王上的帮助,王上若要在列国间活动有尊严,就需要笼络他。笼络他,最差,您能保住您现在的一切。”
周郝王对百圭执一礼:“请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