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勇楞了好半天,才哑着嗓子对同样楞在那里的苏刘义说道:“刘义,明天开始,按陛下的法子练兵。”
东躺在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去。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总是尽量地放松放松自己。说实话,在听到潮州的消息后,他也感到了压力。在这个杀戮的年代,失败就意味着死亡,投降吗?亡国君主的结局不用想都知道结果是什么,这个时代的规则就是这样。这个宋朝的赵家老大算是不错的了,除非你想改变规则,那你只有先成为强者,历史清楚的记录着,规则从来就是强者制定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后世的全球化时代。
要是光想活着,简单的很,直接把船队带到海外,世界地图好歹还有印象。在这个时代,能落脚的地方多的去了。只是不玩一把好像说不过去,谁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是不是仅为一个游戏呢?
他把炮、手榴弹、新战船弄出来对付北元,水泥搞出来对付对方日益强大的攻城能力。他也在招募流民来充实自己的实力,他相信以北元对汉人的政策,他在以后能够吸收更多的人。当然他的目光也看到了流求、后世的台湾,那将是他备用的基地。他还有没有其它需要的东西应该弄出来呢?该清理一下思路了。
可是,躺在床上的他,思绪却飞到了远方,那个灿烂的、宋代文明的最后祥瑞那里。
南岭,月夜下的山林中,有几个人在参差的树木中间,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他们已经到了森林的边缘,只要越过前面一片稀疏的林地,就可以到达谷口。他们停了下来,仔细地分辨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在等了一会儿后,一个高一些的人挥了挥手,他们开始向谷口进发。
就在他们刚刚全部走进稀疏的林地之时,异变突起,弓弦声急,林中有十几支羽箭飞向了他们,转眼之间,站立在那里的,只剩下高个子一个人。高个子没有动,从他的后面看过去,他对面的树后转出来一个略矮一些的黑衣人。
高个子的瞳孔瞬间收缩:“杜浒”。
黑衣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有他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闪闪发亮。
这个高个子是文天祥麾下的部将黎贵达。自空坑兵败后,他和剩下的几个部下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跟着文天祥悄悄地来到了南岭驻扎下来。随后邹?、刘子俊也带着收拢的溃兵赶来,这样他们也有了四五千人,但他们的处境也越来越困难了。军械得不到补充不说,粮饷也无着落,全靠当地义民的一些捐助。黎贵达渐渐失去了信心,这何时是个头呢?
他利用下山收集粮食的机会,悄悄派人联系了循州的刘兴。刘兴回话,只要他过来,他可以向江西宣慰使塔出举荐,保证他性命无忧,但希望他能够在大军进剿之时里应外合。如果他能够取文天祥的头颅,那肯定有丰厚的赏赐。若是他能够将文天祥活捉过来,给他一个州治也不是不可能。但他没有胆量对文天祥动手,不说他的亲信手下实际只有几个人,就是下手杀文天祥,他知道他也难过杜浒这一关。只要这个人在,他感觉就像有一头狼始终在盯着文天祥的周围。
他盘算了一下,觉得待在山上还是风险太大,于是决定悄悄的离开,毕竟只有先把命保住,然后才能谈其它的。借着再次下山收集粮草的机会,他在回来的路上以断后的名义支走了其他人,只带着几个亲信迅速地朝另一个方向远离。但就在要离开山区的时候,他遇到了杜浒。杜浒显然是在等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他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了。
“贵卿兄,让我们好聚好散,各走一边总行吧?”他哀求道。
杜浒依然安静地站在那里,黎贵达咬了咬牙,缓缓地拔出了刀。
他的刀全力挥了出去,没有任何花俏,他知道这些在杜浒面前是多余的。星夜的月光下,这凝聚着他全部力量的一刀,刀光仿佛匹练一般,但他对面的杜浒依然没有动,直到刀光近身之时,他才觉得眼前花了一下,然后他的生气就从咽喉处飞快的离去,如此而已。
预祝各位兄弟节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