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好意思。”邹恪从棺材边上退回来,“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家的情况,没别的。”
米建国松了口气,招呼汉子们赶快把棺材抬走。
邹恪拉住他,小声问:“能用下你们的洗手间吗?”
“可以可以。”米建国连连应道,像躲瘟疫一样蹿到队伍前头。
邹恪沿着队伍走到尾巴,在陶夕身边停下来,深深吸了口气,敏感的鼻腔似乎捕捉到什么腥甜的气味。陶夕狐疑地看他一眼,清洗过的双手交叠捏紧,身体一晃,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突然问:“你钢琴弹得好吗?”
“什么?”
“你知不知道,钢琴线的抗拉强度可以达到3000mpa。”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陶夕不想和他多纠缠,沉默着没有回应,只是跟着队伍往前走。
可是,“钢琴”这两个字早已成为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纵使小心呼吸也难以避开那隐隐疼痛。
陶夕使劲摇头,想把疯长的黑色情绪甩掉,右手不自觉抚上左腕。
哎?
手环呢?
好像在洗手时取了下来,落在洗脸池上了。
陶夕转头看,邹恪已经不在那里,她心里一凛,顾不上送葬的队伍就往回跑去。她在厕所门前站定,无声抽出藏在口袋里的藏刀,蹑手蹑脚往里走。里面空荡荡的,半个人也没有,而且,手环不见了。
她迅速明白过来,可是晚了半拍,锋利的钢琴线从头顶绕下来。陶夕的左手下意识横在脖颈前,厚实的袖子挡住了钢琴线。她挣扎了几下,藏刀插入钢琴线和胳膊留出的缝隙里,狠狠一割,坚韧的线“啪”一声断了,断口划伤了她的下巴。
她用力在邹恪脚掌上一碾,转身毫无章法地朝邹恪劈去。刀刃上冷光一闪,邹恪颧骨上多了一道口子。
邹恪捂着脸后退一步,紧盯眼前摆着作战姿势的陶夕,忽然笑了。
他改主意了。微凹的双眼闪过一丝玩味,然后转身飞奔出了这间屋子。
陶夕愣在原地,看看自己手中的刀,一咬牙跟着跑了出去。
他就是那个警察!因为秘密被人泄露而想要杀人灭口的警察!
陶夕还不能承受突如其来的奔跑,胸口有些闷闷的。等她跑到门外,邹恪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汽车开远的模糊影子。她扶着门框大口喘气,摸出手机拨打蓝越的电话。
蓝越却关机了。
屋外的北风呜咽着,鹅毛大雪降下来,打在棺材上,打在遗像上,打在送葬人的脑门上,冰凉冰凉的。
陶夕靠在门边,袖口轻轻蹭掉下巴流出的血。她想了想,朝着米雅的送葬队伍抱歉地看了一眼,扭头汽车站的方向跑去。
她想,蓝越,你千万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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