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个“闹鬼”的传言,打了个激灵。
不对,鬼怎么会有脚步声呢?诗人想了想,恍然大悟:是甲和乙跑过来吓唬我呢!
他心里暗笑,悄悄爬起来,等脚步声近了,更近了,猛地跳了出去。
外面空无一人,依旧黑黢黢的,北风卷起地上的一片废纸在他眼前飘过。
诗人的牙齿打起架来。
“啪!”什么开关打开的声音。一束刺眼的白光猝不及防地打在诗人脸上。
诗人骂了句:“谁他妈……”骂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他明白了,闹鬼,原来是这么回事!
诗人的瞳孔极致收缩,惊怖从吓到几近炸开的头皮蔓延至全身。
他看到了,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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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过乌压压看热闹的市民,赵奎丽捂着口鼻走进警戒线内,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气息。她是从乡下的亲戚家赶回来的,本以为能过个安宁消停的新年,谁知又出了大案。
她带好手套,拍拍正在取证的江彻的肩。江彻“呀”地叫出声,同时往左猛地跳了一步。
“赵姐?”江彻松了口气,同时尴尬的问,“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回来?”赵奎丽无奈地瞟了眼现场,“局长一定忙得焦头烂额了。”
明珠公寓的废弃建筑工地中央,死尸和断肢散落在四十平米左右的空间里。它们的死状是参差不齐的,从腐烂程度上讲,有的烂成了白骨,仅仅带着一点乌黑的腐肉,有的却是刚死不久,僵硬的尸体上泛着寒光。从完整程度上讲,有的是完整的尸体,连指头都根根分明,有的则被肢解成了许多块,露着骨节的大腿和臂膀被钢丝绑缚着,固定成扭曲怪异的形状。
毫无疑问,这些尸体是在土里埋过的。永不腐烂的头发上,尸斑片片的四肢上,敞着大嘴的断口上,粘着褐色的干燥的土壤。
赵奎丽从尸群的头开始走,在一具巨人观的尸体旁干呕了一下,又走到尾。
“工地那边有个大坑,也许一开始就是埋在那里的。”江彻介绍说。
赵奎丽眉心一跳,缓缓往后退了几步,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喔”了一声。
“怎么了,赵姐?”
“这形状……好像是……”
横七竖八扭曲着的尸体,从另一个角度看居然是一行英文。<ea.”江彻念了出来,骇然地捂住口鼻,满眼难以置信。
“那是什么?”
江彻平复了一下心情,大声回道:“是‘波士顿茶叶杀手’,横行波士顿十年,却至今未被抓获的变态杀人狂呀!我原来在选修课的时候知道了他的案子,他每次杀人都会取走死者的一部分内脏,并且留下一行字——‘ea’!然后他就被人称作‘波士顿茶叶杀手’了。他跑来中国了吗?”
赵奎丽听完这段话,又往远处走了几步,更清晰地看到尸群的全貌。
“你不要那么紧张。”她宽慰道,“这些死者的内脏可都好好的。”
“也是。这些死者衣服破烂,多半都是流浪汉或乞丐,目测大概十五个人。”江彻咽了口口水,“第一发现人是两个乞丐。他们跟另一个乞丐打赌,说这里闹鬼,如果能睡一晚上就算赢。结果他们早上跑来就成这样了。”说着,江彻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个大写的‘t’就是跟他们打赌的人。”
赵奎丽朝那个“t”看去,确实是新鲜很多,也没有沾上多少泥。心脏剖的那个大口子,大概是致命伤。她目光左移,两个单词中间放着一颗人头,它属于一个驴脸的丑女人。
“那两个单词中间有圆点吗?”她突然问。
“没有啊……哎?”江彻也发现了,“怎么会多出一个点来呢?”
“这难道是破绽?”赵奎丽冷笑一声,“不管犯下这起罪行的是那个杀手本身,还是一个模仿犯,这个女人的死一定不简单,至少和其他人有很大的差别。”
他们两个没有注意到,有个扎着马尾的记者钻进了警戒线,在他们背后站了好一会儿。
她的工作证上写着“宁城新闻网温静”。比起从业三十余年的《宁城晚报》,新生代媒体宁城新闻网的知名度明显差了些。逆境才促使人成长嘛,她想,同时迅速往本子上记下自己刚刚听到的对话。
“波士顿茶叶杀手”,这个话题真劲爆。
江彻终于转过头来,一眼发现正在奋笔疾书的她,忙阻止道:“不好意思记者同志,我们现在不接受采访。”
“对不起,对不起。”她迅速回到线外,表现得像是极配合警方的优秀记者。
这篇稿子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编辑手里。
一小时以后,宁城新闻网办公室13公里外,心理诊所内,刚接待完问题少年的蓝越打开了宁城新闻网的主页。
《杀人魔“波士顿茶叶杀手”惊现宁城》宁城新闻网讯(记者温静)2013年2月8日,我市某一废弃建筑工地内惊现尸横遍野血腥场面,据悉……
一行一行看完新闻,蓝越的脸色凛冽下去,枭杀的怒火自眼底弥漫开来,无声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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