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陶夕……”米雅比她更无奈,撒娇道,“你怎么总是对他有偏见呢?他的艺术气息真的很有魅力嘛。再说,他对我挺好的……”
陶夕摆手打断她:“好吧好吧,对你好才是真的好。我们看视频吧。”
看完同学的祝福视频,又聊了一会儿,米雅就起身离开去赴约了。而几乎是前后脚的,蓝越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她看见你了吗?”
“怎么可能。”蓝越把书包往外挪了挪,将保温饭盒放在旁边,“我在外面等了大概十分钟,不过猪肝汤还是很暖的,口感不会变差。”
陶夕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半晌,她又补了一句:“我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她的祝福。”
蓝越笑笑,却不回应她的话,把话题转到了别处:“你的朋友沉浸在热恋中呢。”
陶夕微微一愣,皱起眉,不甘愿地说:“是啊。”
“你似乎很介意。”蓝越似乎被汤碗烫了一下,伸手捏住耳垂,“我认为你是能理解爱情的。”
“我能理解爱情,但我不能理解米雅为什么会爱上他。”陶夕抱臂冷笑,“说是很有艺术天分的插画师,可论实际的,他根本没有固定的工作;论艺术的,他也没得到主流承认啊。如果哪一天他的作品获奖了,我自然就看得起他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蓝越用湿纸巾擦拭汤匙,“执着于爱情的人,我也知道一个,是我最近见的一个病人告诉我的。”他放下汤匙,转头看向陶夕:“你想听吗?”
“我觉得,就职业道德而言,你不应该告诉我。”
“我已经决定聘请你做我的助理,所以你有权知道任何一个病人的情况。”
陶夕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你乐意说,我就乐意听。”
蓝越在床边坐下:“说起来,那个病人你可能认识。”
“谁?”
“甘儒,同甘共苦的甘,焚书坑儒的儒。”
陶夕在脑海内搜索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啊,上一届的学生会主席……”
“是的,他今年大四,在一家物流公司实习——通俗点说就是送快递。”
从外貌上看,甘儒一点都不像快递员,更像体验生活的老板儿子。熨烫平整的外套,一尘不染的球鞋,头发不长不短,永远梳得齐齐整整。这是一个能把快递员外套穿出便衣味的人,不愧是曾经的学生会主席。
故事从一件包裹开始。包裹上写明这是一条裙子,桃红色雪纺的,是夏天流行的款式。在冬天订购夏天的裙子,多半是个手头比较紧的小姑娘。什么样的买家都有,他也不以为意,骑着车来到包裹上写着的地址,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等待音响了四声,电话被接了起来。这年头不用彩铃的人可不多了,他想。
“喂……”那边的女人似乎没睡醒般有气无力。
“喂,您好,请问是刘燕琴小姐吗?”
女人陷入沉默,似乎他表达了多复杂的意思似的,半天才回应道:“是。”
“您好,有您的快递,请问您方便签收吗?”
“好。”同样是极其缓慢的说话速度,但与之相反,她挂电话的速度真是堪比光速。
甘儒心里有些不快。不过奇葩的买家海了去,他很快释怀了,锁上摩托车,捧起包裹就往楼道里走去。转过几道弯,甘儒微微喘了几口浊气,便调整好姿态按响门铃。
似乎过了半分钟,有些年头的防盗门吱呀一声开了。
甘儒看着眼前的女人,太阳穴突地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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