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眼睛一变,旁边的眼睛都开始流出血来,转眼,虞卫佑背上的眼睛,都流出血来。只是那些眼睛并不变红,依旧是黑色,但眼眶内溢出血来,顺着他的背上流淌下来!韩一鸣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他虽不胆小,但看到这许多眼睛同时流血,还是说不出来的惊悚。那些鲜血流到他的腰便消失不见了,韩一鸣也说不清到哪儿去了,就是看不到了,再怎么样也看不到,心知不妙,向灵芯看了一眼,灵芯倒还好,依旧看着外面。除了眉间微有黑气,神情面貌也再没什么变化。灵芯十分灵透,道:“师兄,我没事。但他们外面的人,却不妙了。”韩一鸣再向外看去,只见平波门下弟子的桃木剑都纷纷暗了下去。
这倒是个意外,大敌当前,平波门人绝不会束手就擒,不会收了法术,但桃木剑便是暗下去了。灵芯道:“我知晓了,他用的是怨灵,他背上这许多眼睛,都是怨灵。怨气太重,杀气也就重了。并且我听沈师兄说过,很多法术中都会加上灵力,并且在很多门派之中,灵力就是血。他这些血,厉害非常,也含有许多灵力怨气。我是灵体,若只是用寻常法术,他决计伤不了我,但他用的是血,这血我就非常怕,只要中了一点儿,我的灵力就大打折扣了。他的这个怨气虽不是对我而来的,但若是没有灵悟,我就真承受不住了。”韩一鸣恍然大悟,白樱师叔为虞卫佑所伤时,只怕就悄悄中了他的这怨气,只是那时自己疲于奔命,不知晓不觉查罢了。以白樱师叔的修为,怎样不至于那么快便中了虞卫佑的道儿,但若是中了他这怨气,灵力打了折扣,就有些说不成了。只是这也只是过后猜想罢了,过往一切早已烟消云散,想要去问去查实,也没这个机会了。
平波门人除却钱若华,都跳起来对着虞卫佑发难,虞卫佑面上浮上一丝笑容来,却是十分得意,韩一鸣一看,便知他是先下手为强了。平波门下弟子显然未曾防到他会如此,因此桃木剑上的灵光都黯淡了下去。灵光暗了,他们法术就要大打折扣了。果然一人喝道:“妖孽,你果然是个妖孽,暗地里下手,真不要脸!”虞卫佑哪里去理会这些言语,面上微笑微微缓和下来,但韩一鸣却见他背上的那只红眼睛慢慢变大,一时间,那些流血的眼睛里,流出来的血都变作了黑色。韩一鸣怎样看,都觉得无比邪异,但也看明白,要打败虞卫佑这个法术,须得先破了他那只红眼。
这里才不过这样一想,那红眼已对着韩一鸣所在望来!似乎它察觉了韩一鸣想要破去它的法术!只是灵悟的灵力,它穿透不了,对着这边望了一望,又转回去了。只是红眼之中,也流出血来,灵芯闪身躲在韩一鸣身后,身上瑟瑟发抖,韩一鸣知她害怕这些血,小声道:“这血对你是很大的伤害么?”灵芯道:“师兄,我不能沾上一点血腥,沾上了血腥,我就化了。我修为还没成。他那只眼流血,就是要刺穿灵悟的结界的。”韩一鸣回头向灵芯臂上那一圈金粉涂泥般的灵悟看去,只见灵悟依旧发出淡淡金光,与平时一般无二。心中不知灵悟的灵力可会被虞卫佑穿透,但却对灵芯道:“师妹你放心,我必不让他半点血污溅到你身上,不让你的修为被他所损毁。”说到这里,一个声音在他心中道:“凭我灵力,无秽无垢。”这个声音自来也不曾听过,十分清朗。韩一鸣大吃一惊,这是什么人?居然能够在他心里说出这句咒语来!正在吃惊中,灵芯已飘身而起,清清楚楚自口中吐出:“凭我灵力,无秽无垢。”八个字来。韩一鸣越发吃惊,飘于空中的灵芯身上发出淡淡紫光,慢慢现出本来形状,一朵微放的紫色睡莲。
韩一鸣已知这句咒语在这时能救灵芯平安,当即指着灵芯,也在心中念过这八个字,伸手将灵芯招到手中,收入怀内,继续向外张望。平波门人之中,钱若华只是催动那锁灵壶,其余的人,已处在下风,想来虞卫佑那流血的眼睛,让他们的法术大打了折扣。他们手中的桃木剑本是辟邪所用,这时却全被虞卫佑的邪气压了下去。韩一鸣眼睁睁看着那邪气如同一层黑气笼上了平波门人的脸面,他们的脸面也开始发灰了。只听灵芯的声音道:“他们的脸色一黑,就要死了。”韩一鸣不禁十分吃惊,虞卫佑不似厉害到了这一步呀?怎么他的法术却能如此邪恶!忽然见一道浓浓黑气直扑过来,韩一鸣一楞,胸口一热,一道淡淡金光,如同金粉涂成的灵悟自他怀中飘了出来,灵悟现下已没了龙头龙身上那片片龙鳞,只是一道淡金色金粉涂出来的龙形了,只有龙眼处,有着二点红光。它与它的父母,白龙金蛟是大相径庭了,它的父母韩一鸣都见过的,就是本相,也是见过的,那着实是龙是蛟的。就算白龙没有能真正成龙,韩一鸣也认为他就是龙。而灵悟却全然成了只有模糊龙形的一道金粉,只有其神,不见其形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