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摇他,韩一鸣一惊而醒,屋内还有昏暗的***,沈若复双目炯炯,压低了声音道:“师弟,青竹标不见了。”韩一鸣愣了一愣,看师兄们都各自歇着,起身来走出屋外,沈若复也跟了出来,屋外一片暗沉。韩一鸣道:“八成是去为难那个道士了。”沈若复道:“那还用说。咱们快去。”韩一鸣奇道:“那道士又有什么能为了?他还能把青竹标怎么了不成?青竹标极是溜滑,不会吃亏的。”
沈若复道:“哎呀,师弟,我就知你没有看出来。那道士是个有点道行的,你也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过后我再说与你听。青竹标要吃暗亏的,咱们过去看看,他也少吃点亏。”韩一鸣倒不曾想到那道士是个有道行的,愣了一愣道:“好。”二人便走出老夫妇家来。这村里连条狗都没有,一路上不曾听到有犬吠,韩一鸣忍不住道:“此地也够怪异了,连条狗都没,我从前家里也是乡居,晚间若有人在村中走动,那叫一狗吠,百狗随,此起彼伏,吵闹得不堪。”沈若复停下脚步:“师弟,我极少听到你说起你从前在家的事情,怎么?今日想起什么了?”韩一鸣本没想起什么,但被他如此一说,前尘往事都勾了起来,一时默默无语。过得片刻道:“我也没想起什么来,就是随口便说出来了。”沈若复也不再问,二人向前走去。
他们听那老汉说过,那道士住在这村里最富裕的一家,只管对着院子最大的地方去了。来到院外,依旧不见青竹标身影,这小子鬼机灵一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二人才看了看四周,忽然听到有极轻微的声息。沈、韩二人也是同门多时,早已有了默契,都不言语,闪身就隐身在院子转角,向着出声处来看。
韩一鸣仔细看着,眼睛都看酸了,都不见动静,正想闪身出来,沈若复已一把拉住他,向前指了指。韩一鸣向着他所指之处看去,那是那家人门前的暗影,不见有什么异样。定了定神,闭目清心,再向着那方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物事,正慢慢自暗影中爬出来!那个物事极小,不过三寸,但头手足俱全仿佛一个小人,爬在暗影之中,举动与人无异,他围着那暗影走了一圈,似是看了一回,又消失在暗影之中。这小人一举一动与人一般无异,只是才三寸大小,定然不会是人。韩一鸣一时看得呆了,竟未去细心看那到底是什么!
沈若复小声道:“我果真不曾看错,这道士是有道行的。只不过他这法术也还不错。师弟,你可看出来那小人为何物了?”韩一鸣摇了摇头:“我一时看呆了,没见过这样精致的小人,等我想起来,已没了。”忽然那暗影之中有了动静,二人都即刻噤声,向那暗影看去。
暗影之中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身形瘦削,一身道袍,韩一鸣一眼便认出,正是白日里在村头做法事的道士。他四周看了一看,向着村后走去。韩一鸣与沈若复隐身在暗处,未被他瞅见。见他向村后走去,二人不约而同,跟在后方而去。
那道士在前方走了不多时,已走到了白日二人到过的那片树林边,收住了脚步。到了这时,韩一鸣也相信师兄所说的这道士有道行了。能在那里及时停下,他或多或少是有些道行的。不知村人可去过那里?可觉察有什么异样之处?但韩一鸣走到那树林前,是着实觉着不对的,倒看这道士有什么本事,在此处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