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壮汉都一路上都说笑不停,颇为爽朗,韩一鸣却是一语不发。一来他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二来他们说的,与他的经历全然没有相似之处,因此也就不必插话了。倒是听着他们那样简单快乐,只觉太过遥远。原来简单到了极点的人和简单到了极点的日子,是有无尽快乐的。并非人人都要出类拔萃,出色出众才会快乐。
他钻入草丛之时,正是他们说笑开心之时,韩一鸣手脚轻便,又不曾与他们坐在一堆,钻入草丛中,他们也不曾留意。他退了开去,猫腰走开,走出草丛,直起腰来,早走到了另一边,他迈开大步,向前走去。但才走出去十数步,便听身后来处有人惊呼,回头一看,来处微有灵光,并且还有灵光向着这边而来。他是要离开那掌柜安排的人手,不愿自己牵累他们,但听到声息,哪有不回去的。
转身便向着发声处跑去,他不过走开了一段,跑回去甚快,转眼已跑到面前。只见几个壮汉都缩成一堆,地上倒着两匹骡子,身上并无伤痕,似乎已然死了。几个平波门人正围着这几个壮汉,还有几个一路来跟在身后的人,也站在一边。想来是他们挨近来见自己不见了,出手为难他们。韩一鸣手指一动,背上鸣渊宝剑脱匣而出,他远远地一剑挥去,平波门人都飞散开来,一道剑光过后,地上霍然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缝!
韩一鸣也不意自己随手一剑,竟是这般厉害,看了看鸣渊宝剑,夕阳如血,将鸣渊宝剑也染渲染得有几分狰狞,只是不论怎么看,这柄剑都不似极为锋利之物,但却是锐利得无法料想,韩一鸣看着他们逃逸开去,也不追击,再看了一眼那几名壮汉,个个都大张着嘴,目瞪口呆,看他如同看一个鬼怪一般。
收了鸣渊宝剑,韩一鸣走到那倒在地上的两匹骡马面前,那两匹骡马已死透了。一看便知是法术所杀,想必是为了恐吓这几条壮汉。看他们身体强健,但遇上平波一干人等,却是全然没有机会还手的。他本想走开,这时却是不敢随意走开了,若是这里自己走开了,平波门下等人再来为难他们,岂不是自己害了他们?
几条壮汉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对他都十分警畏。韩一鸣道:“咱们快些走罢,他们还会来的,咱们倒是早些赶去才好安心。”几条壮汉这时视他的言语如同纶音,立时动身,先骡子赶到一起,然后牵了一匹来到他面前,请他骑上。韩一鸣哪里还肯骑,只问那壮汉道:“还有多远?”那壮汉道:“还有十多里呢。”韩一鸣道:“你们骑上罢,我不骑了。”那壮汉哪里肯,再三央他,韩一鸣道:“非是我夸口,十多里地,于我来说真不算什么,咱们这就走罢,你们骑上,也省得一路耽搁。”
他不骑骡马,脚下轻快,就跟在骡队旁。那边众人将两匹健骡上的贺礼都摞了起来,堆在一匹健骡背上,想来这些物件不沉,那骡子驼了多一番的物件,脚下还是不紧不慢,这里另一壮汉骑着空出来这匹健骡,一直走到太阳下山,月上枝头,远远的看见了前方有一个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