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明没有再和王麓水商量,直接说到:“这地方不能再呆了!一个小队的小鬼子被全歼,不是件小事。县城的小鬼子联系不上这个小队,很可能最迟明天一早就会派大部队来寻找、报复的,我们马上就得转移。政委、梅姐,我们分下工,政委负责组织人打扫战场,务必把所有的枪械、弹药都收起来,不能遗失。梅姐立即回山洞去,做转移准备。我到前面藏山祠去,三个任务,一是这里没有发现鬼子驮载补给的大牲口,我判断小鬼子的牲口、补给都还留在藏山祠,得完成无损的缴获;二是看能不能找到藏山祠的僧人,请他们出山寻找我们的部队、游击队、工作队,向上级报告敌情。三是找些挑夫,帮助我们搬运缴获的武器弹药,弄担架抬伤员!”
这话的语气里,有一丝命令的口吻,不象是下级向上级报告,反而有点上级向下级部署任务的味道。
这支伤员队伍中,王麓水级别最高,是当然的领导!
王麓水没有听出来、或者是根本不在意萧四明语气里的命令口吻。相反,一听小鬼子可能在藏山祠留有大牲口和给养,王麓水登时就两眼放光,催促到:“好,你带个人,可以互相掩护,办事也方便。一定要想法找到我们的人,把敌情通报上去。特别是小鬼子的牲口、给养,一样都不能少!送到嘴边的肉,老子一定要吃!”
没办法,我军后勤补给困难,干部战士只要一听说能缴获敌人的补给,登时都会两眼放绿光的!
萧四明当时就喊:“陈得胜,换日军军装,给我走!”
陈得胜是江西兴国人,也是长征前参军的红小鬼。平型关大战时,陈得胜是685团的通信员,奉团长杨得志之命,去通知部队增援老爷庙高地时,腹部中了一枪,是贯通伤,现在也基本上痊愈了,行动虽然还不是很方便,但能参加战斗了。
据说,陈得胜原来叫陈富财,现在这个名字是红二师老政委刘亚楼取的,意思是鼓励他坚决斗争,争取为革命胜利不断立功。
陈得胜闻言响亮地喊了声“是”,就转身去剥那个鬼子掷弹筒班长的军服。
萧四明马上就喊:“穿普通日军士兵的军服!”
陈得胜小声嘟囔了一句:“穿军官的服装更威风!”
嘟囔归嘟囔,陈得胜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窍道,日军军官少,在藏山祠留守的小鬼子一眼都能看清楚是不是伪装的。伪装普通士兵也可能很快被识破,但毕竟时间会略长一点。
萧四明也脱下了自己的灰军装,换上了日军的外衣、大衣。
两个人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后,王麓水摘下鬼子小队长胸前的望远镜递给了萧四明,萧四明摆摆手没要,领着陈得胜,顺着山间小路,朝藏山祠走去。
藏山祠坐落在山谷内,距萧四明狙击日军小队的深山沟大约只有四、五里地。
究竟藏山祠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已不可考。现在的藏山祠是金大定十二年重修、元、明、清历代屡有修葺。
藏山祠依山而建,坐北朝南,建筑分布于三层递高的平台上,祠前为明代“藏孤胜境”牌楼,祠内中轴线上依次布列山门、乐台、正殿、寝宫、梳妆楼,东西两侧为钟鼓楼、配殿和耳殿。除寝宫部分梁架保存金代风格外,余皆清代建筑。
萧四明是来打鬼子的,不是来旅游的,对藏山祠的建筑风格没兴趣。
棉军帽、皮靴、黄色大衣,皮带上挂着子弹盒、手雷,背后背着皮囊,肩上扛着三八大盖,萧四明和陈得胜就这样顺着山路,在藏山祠山门前站岗的一个日军哨兵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踏上了通往山门的台阶。
直到走到山门跟前了,那鬼子哨兵才感觉这两个人的面孔很陌生,慌忙把三八大盖一横,拦住了去路,喝问口令。
萧四明把进入后山搜索、增援的小鬼子都击毙了,哪里会知道小鬼子的口令是什么?不过,到了这时鬼子哨兵才想起来问口令,明显晚了么。
萧四明嘴里骂着“八嘎”,右手挥出,直接上去给那鬼子哨兵了一个耳光,打得那家伙一个愣怔,瞪着一双迷迷瞪瞪的眼睛,右手不由自主地就放开了手中的枪,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摸挨打的脸蛋。
日军骨子里是一支法西斯军队,军官体罚士兵很正常。别说普通士兵了,就是那些尉官、佐官、将军,被上司打耳光的事儿,也屡见不鲜。
就在鬼子哨兵被打迷糊的瞬间,萧四明一脚跨过了哨兵的身边,右臂倏然抬起,夹住了鬼子哨兵的脖子,使出全身力气狠劲儿一扭,鬼子哨兵的眼睛就鼓了出来,脸涨得黑紫黑紫的,不一会儿,身体就软了,手里的三八大盖也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