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路道:“周大叔,你真是好眼力,没错,这宝贝原本是一整块的,可惜打破了。你看看,能不能用上好的紫铜做几个镜框,将这些镜片包起来,或方或圆,你看着做,总之,不要让人看出残缺来。我想拿这东西,换些零钱花花。”
周木匠一个劲点头:“中,中,没问题,我保证用镜框将这宝贝补好,一点看不出破损的痕迹。不过这样的宝贝,在集市上可卖不出好价钱,乡下人不识货,再好的东西也卖不出高价,郭哥儿你得想个稳妥的法子,才能将这宝贝脱手。”
周木匠突然顿了顿,直视着郭大路:“郭哥儿,有句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
郭大路行了个礼:“多谢周大叔提点,小子并不是鲁莽之人,这宝贝该怎么卖,我自有主张。”
周木匠哈哈笑道:“是我多虑了,山中老人之徒又怎么是我这样的粗人能够提点的,我走了,过几日就把这宝贝送来。”
周木匠的手艺不是吹的,三日后,几个上好花梨木做的盒子,就送到了郭家。
郭大路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几面镜子,紫铜为框,或长,或方,或圆,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嵌在中间的镜子原本是碎的,在光可鉴人的镜片后,铜镜背面雕着花草虫鱼,极尽奢华。
郭大路冲着周木匠一比大拇指:“周大叔好手艺,光这镜框就能卖出个好价钱。”
周木匠也有些得意,摇头晃脑道:“好马也要配好鞍,也只有这样的宝贝,才配得上这样的镜框。这有钱的人,都是以貌取人,没有好皮相,人都不多看你一眼。”
郭大路摸着镜盒:“听说有钱人都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这一次,我可要好好从他们身上敲笔竹杠。”
周木匠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郭哥儿,有一块镜子不小心被我打碎了,我想着浪费了实在可惜,就做了这个东西,你看可能用?”
郭大路取过盒子,掀开盒盖,只打量了一眼,眼前就是一花,只见周木匠在盒子内翻盖上,嵌上了无数细碎的小镜片,星星点点,如同繁星碎钻一般,极是耀眼。
郭大路在心中连连赞叹,这手艺真是绝了,不要说大李朝没有见识的土包子,就算是21世纪的小姑娘,看到这个如同碎钻镶嵌一样的梳妆盒,也会爱不释手。
郭大路收起梳妆盒:“周大叔,你等着瞧,看我怎样用这些镜子,重重地敲鄞州城里富户的竹杠――让他们把裤子当了也要抢破头买我的宝贝。”
数日后,三市再一次开集,鄞县城外,人头济济。
浩哥儿带着几个孩子,拉着盖着草席的板车,来到了厕所前,自从上次集市厕所建成后,浩哥儿在集市散了后,并没有将厕所拆了,而是任过往行人使用,这时看到浩哥儿等后隆村村民前来,正在里面上厕所的几个乡民忙道:“这位小哥,我知道这厕所是你们盖的,不过,听说在这儿拉屎,不用钱。”
浩哥儿笑道:“不收钱,我们当然不收钱,这位大哥,你上厕所要净手,要不要试试草纸?用草纸净手,又舒服,又干净,又方便。”
那乡民正准备从坐坑上起来,听到浩哥儿的话,一怔:“草纸?这是什么东西?”
浩哥儿哗一下揭开平板车上的草席,露出下面一捆一捆的草纸:“这就是草纸,用来净手最好用不过,给,这位大哥,你试试看。”
那乡民接过草纸:“呵,这东西也是纸?嗯,摸上去倒是很柔软。好,我试试。咦,这感觉,还真舒服!可比竹筹好用多了。”
浩哥儿笑道:“那这位大哥想不想回家也能用这样的草纸,来来来,草纸一文钱一捆五十张,多带几包回家,一家人都能用。”
乡民掏出一文钱:“给我来一捆,一文钱又不贵。”接过草纸一看:“呵,这上面还有字,不过我不识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