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人畜粪便会烧坏植物,还是郭大路从孤儿院的一个老师那儿学来的,那位老师喜欢种些花花草草,结果几个孩子好心,把自己的尿尿直接尿花草上,说是帮老师施肥,结果直接把那些花草给烧死了,把老师弄得哭笑不得,也正是从那位喜爱花草的老师处,郭大路才知道原来粪便要沤熟才能当肥料用。
后来,郭大路看一些杂书,才发现,华夏农民利用人畜粪便当肥料的历史很长久,但是,一直到宋代,都是直接用新鲜的肥料,元代以后,才懂得积肥沤熟。这样说来,自己所穿越的这个古代,还没有正确施用人肥的经验。
郭大路对那名村民一招手:“大叔,我还要更多的人肥,越多越好,你能不能帮我收集起来?”
那村民一咧嘴:“郭哥儿,你家就几亩地,这两挑人肥足够用了。”
浩哥儿一直守在郭大路身边,这时插嘴道:“大叔,郭大哥要你办的事必定是有道理的,你先别问为什么,快去挑肥吧,越多越好。我先把我们家的人肥送过来。”
周木匠正在给自己家的田铲草,就见到郭大路匆匆赶了过来:“周大叔,能不能帮我找几个大水缸来,越大越好。”
周木匠直起腰:“郭大路啊,你又要折腾什么?不会是想在这后山也搞什么滴灌吧?那可不成,山坡田不比溪边的水浇地,光上水就能折腾死你。”
郭大路道:“不是滴灌,这水缸我要用来煮粪便。”
吧搭,周木匠手里的锄头掉落到了地上,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郭大路:“你、你说什么?!煮粪便?就是那给庄稼施肥的粪便?”
郭大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没错,如果大叔你能找些草灰、豆渣、骨粉、人头发,和粪便一起煮就好了,那可是上好的肥料。”
周木匠呆了半天,突然想起朱老村长的叮嘱,让自己尽量配合郭大路,他重重一拍大腿:“好,我这就给你找大缸去!”
周木匠也不含糊,带着几个村民,从山下的村子里抬上来了四口七石的大水缸,这可是人家正在用的水缸,周木匠直接将水倒空了,抬上了山。
郭大路指挥周木匠和浩哥儿等人,依着山势,将四口缸并排安置,然后在下面掏出了一排浅坑,又叫来村民,将挑上山的粪便、草灰、人头发都倒了进去,豆渣这东西可是用来吃的,不舍得当肥料,至于骨粉--上次被吃掉的巨蟒的骨头这下可派上用场了,原本已经被村民埋了,现在重新挖出来,用石磨磨成了粉。
一把火在水缸下面点燃了,随着温度越来越高,水缸里的粪便咕嘟咕嘟冒起泡来,郭大路早就站得远远的了--臭,真是能臭死人的臭啊,光看看就恶心死了人。
郭大路正在做的,是煮粪法,也是民间流传的农家肥的一种。一般使用的窖粪法需要沤熟数个月乃至半年才可以使用,现在郭大路时间紧,只能用煮粪法。
只不过,这活儿真不是人能干的,看着浩哥儿拿着一根长木棍,正在卖力的搅拌正在沸腾的粪便,郭大路都要吐了。果然,自己是没办法真正和劳动人民打成一片的,怕脏怕累怕苦,小资产阶级作风严重。
但村民们却挤在粪缸旁,正在七嘴八舌议论着:“这又是在整啥事啊?哎呀,好好的水缸怎么用来放粪便,这还煮上了。”
“你懂什么,这叫煮粪,郭哥儿刚才说,我们以前施肥的法子都错了,这生肥啊,容易伤庄稼。”
“那这煮过的粪便,就是熟肥了?嘿,新鲜,这天底下,还从来没听过粪便还要煮熟的呢。”
“你以前还没听过滴灌呢,可你看看葛草田,不是郭哥儿想出这法子,我们现在还在葛草田里折腾呢。”
“要我说,我们先照着郭哥儿的话试试,反正再怎么整,也就是废了这四口水缸,可万一要是真成了,谁家地里多打几口粮食都是好的。”
村民们一听到多打粮食,个个点头,没错,荒年时节,为了多一口吃的,都能卖儿卖女,现在只不过煮下粪便,有什么了不得的。
郭大路在旁边听着村民的议论,在心里摇头叹息,这些村民们也真是穷困怕了,能多打一点粮食都是好的,不过,他以前看到的杂书里说,用煮粪法施肥的田地,比用生肥的田地,能多收一成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