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一嗓子,连隔壁村的狗都跟着叫了起来。堂屋里果然传出了一声威严的咳嗽,“晃啊!你老欺负朵干嘛,朵多乖的孩子!”
“姥爷,我哪欺负她了?她都睡成懒猪了!”胖子连忙讪笑着跑到了堂屋窗下。老头啥事都不知道,直接就给下了判词了。朵乖?皂户屯就没有不乖的孩子……
朵却是得理不饶人,还仗势欺人,“谁睡成懒猪了?咱家还真有一头懒猪!都谁白天睡晚上接茬睡的?”
昨晚守岁太晚,大家都是和衣而卧的。院子里这一闹腾,大伙儿全打着哈欠出来了。朵逮谁给谁告状,“胖舅欺负人!大清早把人拖出来给他拜年,拜完了还不给钱的!”
大伙儿果然一脸鄙夷地看着胖子——在城里下馆子下习惯了吧……
只有王霞为人仗义,替胖子主持了公道,“吵吵什么,你舅舅能不给你压岁钱吗?”
“就是!”白强也是妇唱夫随,屁股就有歪,“你舅舅是长辈,给少了咱都不答应!”
就马兰手里拿着个红包,打开也不是,收起来也不是,浑身都有僵硬了。
这时候姥爷披着个老羊皮袄出来了,手里拿着三个红包,依次给了朵石和兰,“他不给,老姥爷给!”
马兰只好再次收下,跟着欢乐的朵和窃喜的石一起鞠躬,齐声唱道,“老姥爷过年好!”
“哎,好好好!”姥爷的胡子直翘翘,隔老远瞪了胖子一眼。
胖子挠了挠后脑勺,很没面子地走了过来,没好气地发红包,“拿着!还能欠了你的!又长一岁,好好长个,听话不尿床……”
朵“哼”了一声,老实不客气地抢了过去。石则嘴角抽抽地收下。兰这次不肯要了,“胖叔,你已经给过我了……”
既然已经发出去了,胖子就不能再收回来,顺道还给大疤发了一个。大疤嬉皮笑脸地收下,“谢谢老板!我不尿床!”
早先大疤是很怕胖子的,带着崇拜的怕。这两天相处下来,怕是没有了,甚至还恢复了一些东北人的幽默感。
众人各种表情地回了屋,倒也不能睡回笼觉了,各自找了洗漱用品洗刷。马兰烧的一大锅开水,给每个人都带来了温暖。她自己就捏着三个厚厚的红包,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
有一倒是肯定的,前面十八年所得的红包全加起来,也没今天得的钱多,一千八百块?
如果去年这时候有一千八,现在应该上高二了吧?可是上高二的话,就遇不到胖叔,啊不,遇不到郎姐姐……
白朵和马石却是连洗刷也没捞着,不情不愿地跟着胖子跑出了院子。
大疤也跟着跑了出来。这一出不就是红包闹出来的?拿了红包就跟着跑步吧。老大的身体太棒了,应该是天天有锻炼……
空气虽然还有些硝烟的味道,却是很清新,带着丝丝的寒意,端的是提神醒脑。
皂户屯建在藏马山南面半山腰上,顺坡而下三百余米,有一个半人工半天然的水库。方圆在二百米到三百米之间,周边是干枯的芦苇杂草,生在冰碴子里。水库最中心处倒是没有结冰,冒着丝丝袅袅的白汽。
靠北是杂树生在山体上,南面是长条石垒成的堤坝,可以取水灌溉。这么大的水库,应该可以钓鱼吧?这是大疤的想法。
此时胖子正走在堤坝上。一条路引到下游及两侧的田地里,看来是山民取水灌溉所致。
周边附近倒是陡坡深沟,各种杂树灌木丛生,乱石裸出地面,形态各异,很有野趣——应该有百余亩的面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