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佑有些惊人疑的道：“难道你不是今天过生？不会啊，我上次明明看到你身份证上的生日就是今天啊！”

一抬头，杨天佑有些纳闷了，桃花正盯着他，嘴唇微微蠕动，却是说不出话来，一脸的激动。

“你怎么了？”杨天佑吞了吞口水，有种想流汗的感觉。

“哥，谢谢你！”桃花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杨天佑这才放心，赶紧催促道：“赶紧吹蜡烛吧！”

桃花点头，狠狠的点头，然后邀请杨天佑和她一起吹了蜡烛，却是眼眶红肿起来，一边咬着嘴唇，一边帮杨天佑切蛋糕。

杨天佑有点苦恼，他原本想要给桃花制造一点浪漫，没想到结果却差点把她给弄哭了，像是罪人一般，杨天佑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的吃饭，这饭局的气氛也就显得有些压抑和沉闷了。

红酒喝进嘴里，有点甜，又有点苦涩。

两人长时间的沉默过后，杨天佑终于忍不住了。

“那个，我是不是好心办坏事儿了？”

桃花摇摇头，朝杨天佑挤出一丝笑容，道：“不，我真的很开心，只是，只是，我长这么大，似乎在我的记忆中，还是小时候庆过生日，小学毕业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庆生过了！”

杨天佑心里一沉，这才想起桃花的身世，不禁在心里有些难过。

他这些年虽然过得苦，可他毕竟还有个老娘啊，以前每年过生，虽然都很是简单，但到底还有那么一个仪式，或者说终是有人记得他的生日。

可桃花多可怜啊，这么多年，可能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日了。

“没事，以后有哥在，每年我都会给你过生。”杨天佑许下承诺。

桃花点点头，抿着嘴笑了起来，这一刻，她笑得格外的天真可爱。

老实说，桃花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杨天佑为她庆生，她很感激，因为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记得她的生日了，她知道，杨天佑暗中用了心的，而且真的把她当妹妹了。

可杨天佑的好心，的确也算是办了坏事，这么多年以来，她都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以前在夜总会上班的时候，跟许多男人混过，结果却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生日，到最后反而是杨天佑记得，很用心的记得。

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孤单，可又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家庭和亲人的爱，这种情感上的慰藉让她的内心变得格外的复杂。

不过，不管如何，她对杨天佑，还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吃过饭，杨天佑问桃花还有什么地方想去，说今天晚上一切都任凭她作主，桃花一时心血来潮，便说去外滩看看，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有去外滩玩过，说出去都没人信。

杨天佑答应下来，将车开到外滩，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黄浦江畔，灯火如星空般璀璨，霓虹灯闪烁，处处透着现代化的气息，一座座高楼在夜空中显得格外的宏伟壮观。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外滩，刚开始都充满了期待，可来了之后，却又有些失望。

这外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多得让两人都有些苦恼，根本就挤不到前面去，而且来来往往忙着盗窃的小偷也是相当的猖獗，杨天佑至少五次看到有人行窃，看得他都有些蛋疼。

最后还是桃花主动说回家了，杨天佑是巴不得啊，于是两人一起沿着河边去附近的临时停车场。

为了来外滩，他们将车停在百米开外的一个车库中，收费还挺贵，半个小时五十元，不过没办法，能找到停车的地方就不错了，没什么好挑剔的。

从停车场出来，前面不远处便是红绿灯，杨天佑的运气不好，正好撞上绿灯变红灯，而将车子停下来，随便往旁边一张望，立即一哆嗦，双眼定定的盯着车子的右边。

那里是一个条夜市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杨天佑的神色变得有些激动，眼睛瞪得老圆，桃花也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了，转头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杨天佑突然打开车门，飞快的朝街口奔去，桃花见状，也是追了上去，可杨天佑追到街口，四处张望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刚才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路过这里，和他记忆中的某个人特别像，所以他便忍不住激动的跑过来要看个究竟，哪曾想跑过来，那人却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

杨天佑自言自语。

“哥，怎么了？”桃花有些紧张的道。

远处，杨天佑那奥迪车后面一长队车辆都在按喇叭，催促杨天佑赶紧开车，红灯变绿灯了。

“没事，走吧！”杨天佑转身便去开车。

“这是怎么了？”桃花也自言自语，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一路上，杨天佑的神情都有些严肃，明显在走神，好几次要不是有桃花的提醒，都肯定会和别人追尾，最后甩了甩头，杨天佑抽了根烟点上。

桃花看出来了，杨天佑今天不对劲，相当的不对劲啊，她和杨天佑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杨天佑这样激动过，她可以猜测，杨天佑刚才一定是看到某个熟悉的人了，然后却没追上，所以心中郁闷，可她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最后索性连问也不问，不过她心里却是真的有些担心。

回到家，杨天佑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迷，与出去的时候完全就是两样，让桃花自己看电视，他则洗了澡回到卧室。

将卧室的门关上，杨天佑却并没有马上睡觉，站在窗口，望着远处的灯火，杨天佑喃喃自语。

“冯青青，是你么？那个孩子是谁？”

原来，刚才在夜市街头，他看到的人，居然是酷似冯青青的一个女人。

可惜，他现在并不能肯定，因为他只不过匆匆一瞥罢了，但就是这匆匆的一眼，却让他现在变得心绪不宁起来，冰封了很久的记忆，再次被打开了闸门，那些曾经发生的故事，他原本以为早就忘了，可现在，却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那一幕一幕的，格外的让他头痛欲裂。

有时候，回忆是一种幸福。

有时候，回忆是一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