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板,我觉得你刚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身为德国人,茂瑙地说法更是吓了我一跳。
“你两个人完全是大惊小怪!”就在我准备回答他们两个人话的时候,玛丽亚修女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想我多少可以解释一下。”玛丽亚修女的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玛丽亚修女,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斯蒂勒和茂瑙两个人一边一个把玛丽亚修女包围了起来。
玛丽亚修女笑着点了点头,转脸对我说道:“安德烈,你刚才做出了一件让我们这些人极为羡慕的事情,茂瑙先生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有神识落到了你的身上。”
玛丽亚修女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说谎。而且她也根本不可能和我说谎。
但是她的这个解释实在让我不太容易接受。
这怎么可能呢?
“安德烈。你是荣幸的,荣幸得让我都有点嫉妒了。我想这部电影会成功地。”玛丽亚修女耸了耸肩。笑着走开了。
“老大,那我们是不是要给你下跪呀?”胖子在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被我一脚踹了出去。
有神识落在了我的身上,顿时让整个剧组被一股狂喜和激动笼罩,所有人都看着我,表情复杂。
“老板,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给你翻译出来了。”语言学家拿着一张纸走到了我的跟前。
我接过来,细细地读了一遍,然后顿时脸上露出了惊讶地表情。
“老板,怎么了?”斯蒂勒问道。
我喃喃自语:“太不可思议了,这上面地话,竟然比我原先地台词要好得多。”
第一场戏的成功拍摄,并且带上了一丝神秘色彩,接下来地戏就好拍了。
接下来地戏,主要是耶受到撒旦诱惑的戏。和我演对手戏地,是蒂姆。
“老板,可以开拍吗?”斯蒂勒看着我虚弱的样子,有些犹豫。
我喝了一口水,点了点头,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树林之中。
“开拍!”斯蒂勒一声令下,几台摄影机同时开始运转。
中景镜头,耶的几个门徒在靠在树下在睡觉。耶摇摇晃晃地靠近他们,把他们叫醒。耶稣让他的门徒警醒祷告,然后自己再次走入树林。
他的门徒们则已经看出来耶有些惧怕,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那里纷纷猜测了起来。
中景镜头,耶跪在树林中的空地上,再次昂头向天空祈祷。
全景镜头,天空之上,一轮明月十分的皎洁。
耶向上帝呼唤,请求上帝眷顾,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和上帝沟通。
特写镜头,天空上,那轮演员被浮云遮盖。阴霾笼罩在耶的身上。
耶瘫软在地上。他抬起头,特写镜头,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泪水,脸色惨白。
他匍匐在地上,嘴里默念不已,仍然在祷告,撒旦出现,他引诱耶稣,并且遭到了耶的拒绝。
这场戏,我演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这个时候,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气力,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凭借着身体里残余的最后一点本能。
扮演撒旦的蒂姆,也许受到了我的感染,表演得十分的到位。为了表现撒旦这个人物地形象,他把头发和眉毛全部剃光,穿在黑色的袍子里。只露出一张
脸。
戏里还用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有点担心地道具,一条巨大的白色蟒蛇。
这条蟒蛇是我让甘斯特意从加利福尼亚州动物园借来的,体形巨大。几乎有我的大腿粗,而且因为体色稀少所以极为难得。
所有人都不担心我和蒂姆的演技,因为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沾染上了神识的光,他们的表演,比起以往要深刻得多。但是他们担心那条蛇。
在电影中,那条蛇必须在撒旦诱惑耶的时候,从撒旦的袍子地下爬出,然后游到耶地跟前。爬上他的身体。
在《圣经》里,也是诱惑的象征,所以这条蛇是必不可少的。
结果在拍摄的时候,事情进展地并不是很如意。
这条蛇电影公司专门培养地动物演员,更不是马戏团里面受过专业训练地蛇。它只是一条动物园里地普通蛇类。电影的动作。看起来十分地简单。但是让它做出来,就十分地麻烦了。
这个镜头。一直拍摄了十几次。最后才在众人的齐心努力之下过关,而这个时候。我都快要休克了。
耶拒绝了撒旦了诱惑,他愤怒地踩死了那条蛇。
下面地戏,就是他返回树林中和门徒们在一起,最后被捕。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拍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累了,所以全都坐下来简单地吃了个宵夜。
我坐在火堆旁边,捧着霍尔金娜递给我的一碗粥,一边喝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呀?”霍尔金娜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医生呢,安德烈发烧了!”霍尔金娜站起身大叫了起来。
因为之前考虑到这部电影后面拷打的戏演员可能会受伤,所以这次剧组跟来了两个医生,一个是我们梦工厂的,一个则是从洛杉矶第一医院里请来的。
霍尔金娜的一声喊,顿时让剧组炸了窝。
有什么消息能比电影刚刚开拍导演兼主演就病了的消息更坏呢?!
斯蒂勒、茂瑙、胖子等人,全都跑了过来。
两个医生也跌跌撞撞地奔到我的跟前,他们跟我量了体温,然后看着体温表上的数字道惊讶道:“怎么这么高!?”
“那怎么办!?”霍尔金娜急了起来。
两个医生看着我,提议立马结束拍摄把我送到恩塞纳达的医院里去。
“柯里昂先生体温太高了,我怕耽搁起来怕有危险。”医生转身看了看斯蒂勒和茂瑙。
“老板,反正今天晚上我们也拍了不少戏了,我看就暂时收工,明天再拍,怎么样?”斯蒂勒小声对我说道。
这个时候,他们的声音我已经有点听不清楚,而且我的眼前也是模糊不清,但是一个意念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一定要把今天晚上计划的戏全部拍完。
“这注定是对你的磨炼。”大祭司的话,在我的耳边回响。
“不用了,继续拍摄,我能撑得来,今天晚上一定要把所有的戏拍摄完毕。”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对斯蒂勒和茂瑙做了一个准备开拍的手势。
斯蒂勒和茂瑙跟了我这么久,当然清楚我的脾气,知道我认定的事情是肯定不会动摇的,便着手去布置去了。
医生给我打了两针,满脸都是担心的神色。
剧组里所有人都聚集在摄影机的后面,他们看着我走到场地中,看着我对着他们做出了一个“v”字手势。
很多人都流下泪来。
“埃米和群众演员上!老板、詹姆斯等人注意!”斯蒂勒的声音,有些颤抖。
“开拍!”所有人各就各位准备完毕之后,斯蒂勒使劲地挥舞了一下手臂。
拍摄再次开始。
耶拒绝了撒旦的诱惑之后,脚步蹒跚地来到了他的门徒身旁。
彼得和马太等人还在熟睡,他们实在是太疲倦了。
耶把他们叫醒,告诉他们时候到了,人子将被卖在罪人的手里。
中景镜头。树林的一侧,出现火把,然后大批的士兵和犹太出现在耶稣师徒的跟前。
一连串的特写镜头。
耶地脸,平静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惧怕。他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受难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几个门徒的脸,表情各不相同。
壮实地彼得一脸的愤怒,甚至抽出了自己身上带来的刀。忠实的马太表情悲伤,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下面要发生的事情,雅各胆颤心惊地缩了回去,准备逃跑。
犹太表情复杂,他胆怯地看着耶,在士兵的催促之下往前挪动。
“请拉比安!”犹太走到耶的跟前问候他,然后亲了亲他的面颊。
这是他和士兵们约定好的一个暗号,替他们指明这就是耶。
士兵们马上一拥而上,拿着铁炼要绑耶。
彼得挥舞着刀冲了上来。砍掉了一个士兵地耳朵。
耶阻止了他,把那个掉了耳朵的士兵治好然后束手就擒。门徒们都离开他逃走了。
这场逮捕的戏,几乎全部的镜头都是慢一倍拍摄,没有比慢动作镜头在这个时候更能淋漓尽致地表现悲壮、压抑的气氛了。
这场戏,从十二点一直拍到三点多。几个小时里拍拍停停。很多镜头我不满意就重拍直到满意为止。
就这么折腾到了三点半。当最后一个镜头成功拍完之后,我一头栽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地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地上午。
恩塞纳达镇。睁开眼睛地时候。头疼得厉害,外面有很好的阳光。天空湛蓝无比,白云一朵朵地浮在空中。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窗户旁边。
我住地这个小楼,可能是恩塞纳达镇最高地一个建筑,从这里窗户里望出去,不仅可以看清楚小镇的全貌,而且还能看到远处起伏地戈壁和山谷。
镇子里繁忙一片,比平时喧闹得多。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高远的天空,
谧而安和。
“醒了?”霍尔金娜端着一些吃的走进房间里,看见我坐在床前,大为惊讶。
她放下东西,伸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一下,笑道:“总算是退下去了,你不直到你昨天晚上有多吓人,刚刚拍完戏就一头载在地上,差点没把我们所有人给吓死,两个医生都慌得连针管都拿不住了,一番抢救才把你的烧退掉。从希拉山谷回来的路上,你就一直说着胡话,而且全是亚拉姆语,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尔金娜一边给我喂粥,一边嘀嘀咕咕地说道。
她说的这个事情,我完全不知道,但是却在意料之中。
晚上拍戏的时候,从第一个镜头开始,我就已经觉察出了有些异常。当然,这种异常对于我来说,倒是件好事。
因为我已经无比肯定下来,大祭司对我说的那句话,是完全正确的。
这,是对我的一次历练和考验。
扮演耶的我,很有可能想耶那样接受同样的巨大考验,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把近两千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反应出来。
“下面怎么这么吵?”我皱着眉头冲着窗外指道。
“恩塞纳达市政府来人了,说是要下午就把埃米他们送到车上运到美国。”霍尔金娜的一句话,让我顿时站了起来。
“什么!?他们不是说要分批的吗?!”我吼道。
霍尔金娜点了点头,然后道:“可他们现在改变主意了。”
“这帮狗杂种!”我骂了一句,然后推开霍尔金娜的勺子走出了门去。
当我穿过镇子里的石子土路来到小广场上的时候,那边早已经围满了人。
埃米和他们的那帮手下们满脸的气愤,他们虽然手里没有武器,但是一个个都攥紧了拳头,摆出了一副拼命状。
斯蒂勒和茂瑙等人正在面红耳赤地同摩里洛辩论,显然他们对恩塞纳达市政府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感到极为愤慨。
摩里洛则是一脸的无奈和坚定,他的身后跟着大批的警察和武装人员。
看起来,如果处理不当的话,这里马上就会上演一场冲突。
“斯蒂勒,怎么回事?”我走出人群,来到广场上时。所有人都停止了争论,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我地身上。
“老板,这帮家伙出尔反尔。说现在就要押送埃米他们把他们送到美国去。你看看他们,又是刀又是枪的,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想把埃米他们送到美国还是送往刑场!?”斯蒂勒气得脸都白了。
我冲斯蒂勒摆了摆手,示意他暂时不要说,然后走到了摩里洛的跟前。
“市长先生,你地这种行为,让我很失望。”我盯着摩里洛,一句话让他顿时脸红了起来。
“对不起,柯里昂先生。这是市政府做出的决定,我只能老实施行。”摩里洛对我耸了耸肩,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们之前已经达成了协议,这些人一半送到美国去,一半留下来帮助我拍电影。你们现在这样做。不仅破坏了我们之前的协议。也让我的电影无法正常拍摄。我会马上通过领事馆向你们墨西哥政府提出抗议,而且。我会要求他们跟我一个合理的答复!”我的声音很轻。但是却让摩里洛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对于墨西哥人来说,他们惹不起美国。也不敢惹美国,几十年来,美国为了制裁墨西哥苦苦等待各种借口,而墨西哥更是费尽心机忍气吞声不愿意落下任何的把柄,我地这种做法,无疑会引起两国的纠纷,到时候吃苦头的,恐怕还是他们恩塞纳达市政府。
“柯里昂先生,这件事情,我觉得美国政府无权过问,毕竟这是在我们墨西哥的土地上处理我们墨西哥人的事情,你说是吗?”摩里洛没有屈服,反而露出了一丝得意地笑容。
他地话,让我也愣了起来。
他说得没错,这是在人家地土地上处理人家墨西哥人,美国政府有什么权利干涉呢。
“摩里洛先生,这么说来,恩塞纳达市政府是铁心心来要处决这批人了?”我转身指了指身后埃米和他的一帮手下。
“柯里昂先生,你说错了,我们不是要处决他们,而是要亲自把他们送到美国。”摩里洛笑了一下,说道。
“柯里昂先生,别听他们地,他们是骗子!想尽办法把我们骗过来,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连你都被他们骗了!摩里洛,我们就是死,也不会上你们地火车的!”埃米在我身后愤怒地吼了起来。
他地吼声,让一帮手下群情激昂,纷纷要动手,而摩里洛身后的大批的警察和军队也都举起了枪。
形势变得严峻了起来。
我笑了笑,对摩里洛刀:“市长先生,你认为这帮人会老老实实跟你上火车吗!?如果你来硬的话,我保证这里马上就会变成战场,他们会死,但是你们也会死很多人,事情闹大了,怕对你们谁都没有好处。”
摩里洛当然明白我的意思。
虽然他有把握眼前的这帮恩塞纳达市政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暴徒们一网打尽,但是他也知道肯定会带来巨大的人员伤亡。而且这个镇子里都是平民,还有剧组的人,如果伤到了大量的平民,纳闷他们将遭受本国人的指责,更严重的是,如果他们伤到了或者是打死了一个美国人,那就会立马上升为国与国的纠纷,到时候美国就有权参与进来了。
挑起和美国的纠纷,可是墨西哥人的一条禁忌,凡是触犯这条禁忌的,怕都没有好下场。
“柯里昂先生,我别无选择!因为他们是墨西哥人!”摩里洛到底是个死脑筋,在这样的局势下,他仍然不放弃自己的想法。
眼看就要爆发一场冲突。
就在我干着急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市长先生,如果他们不是墨西哥人呢!?又当如何?!”